贾元春的日子现在更加艰巨,外头娘家完整倒了,至于袁府那头,袁蜜斯底子没筹算给她安生,整日冷嘲热讽便不说了,到最后干脆撕破脸,直接跟贾元春说,她已向皇上陈情,要告贾元春暗害亲夫。
因贾元春并非犯人,又是一品诰命,那员外郎并不敢大咧咧地开堂鞠问,而是站在贾元春屋外,隔着门问道:“袁夫人,可否细述一,下袁相国和袁赵氏死前的景象。”
贾敦直点头,“方开端听到贾府倒了,我确切另有些凄凄然,不过再一想,当初你外祖母死得不明不白,另有我们百口那些年受的勉强,便是你当年……我这恨啊,也再不肯谅解他们。”
不出贾元春所料,在贾府被抄的第三天,王府也收到抄家的旨意,而传闻,便是因为史老太太身边一个姓李的嬷嬷告密,说王府收了史老太太送的几个大箱子,筹办帮贾府务备着成本,东山复兴,而那些箱子都是包办诉讼和高利贷的赃物。
“已押入刑部大牢,”何姑姑语气中不免带了些讽刺,“说来,贾府女眷们刚出来,她跟着便住出来了。”
说来这位袁蜜斯还真有本领,这日刑部一名员外郎来了袁府,真就是为来扣问贾元春,可晓得袁子信佳耦的死因。
“行了!”贾元春不耐烦地喝住她,“死便死吧,有何大不了的!”
出到外头,有家仆拉来两匹马,二人上得马,便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隔着西暖阁的窗户,冯玉儿和何姑姑两个看着贾敦走到黛玉跟前,将孩子抱在怀里,细心地说了几句,然后黛玉便听话地将咬了一半的果子还到贾敦手里,灵巧的在一旁由着贾敦拉着。
贾元春立时一怔,没想到此人竟会问得这么详确,沉吟了半晌,她看了看身边的抱琴道:“当时我心力交瘁,又不忍见袁大人最后的模样,便由丫环绕琴扶着,到别的屋里临时歇息一时。”
“瞧见没,脸皮耷拉的阿谁但是之前的贾家老夫人,之前还是国公府的。”有人镇静地叫道:“起初那但是咱布衣百姓瞧不着的人物,现在发几个银子,就能带回家使唤。”
“元春,不得胡说!”王氏瞧和史老太太神采一阵红一阵白,忙喝止道。
“听娘娘的,”贾敦忙应了一下。
这日菜市口人潮涌动,有钱的、没钱的、男的、女的都跑过来瞧热烈,想来贾府当年多么门庭高显,便是他们家仆也比普通财主繁华,现在风景不再,一栽到底,阖府大小都等着人来买,如果没人买的,就得去仕进奴,那但是一辈子就完了。
“多谢大姐夫了,”林如海起家拱了拱手:“山荆的原意,是想将黛玉送到贾府她外祖母处,只她却不知贾府风雨飘摇,这回分开姑苏府时,我也一向没将贾府的事说与她听,可这一起总在担着心,恐怕她得了风声遭到打击。便只带着黛玉临时回京一趟。”
史老太太想是头上被打得生疼,“啊”地叫了一声,真就不敢再说话了。
外头人“呃”了半天,最后大抵也感觉问不下去了,便告别而去。
抱琴看着贾元春,“然后袁蜜斯便唬我,要让陶永真把我拉到外头游街,竟连衣裳都不准我穿,我只能苦苦要求,然后袁蜜斯便逼问我,袁大人跟他夫人是不是女人害的。”
但是贾、王二府家破人亡只是前奏,到了厥后,一桩惊天大案被爆了出来,随之又倒了一座高门府邸,这便得提到那位袁蜜斯给冯玉儿的那封手书。
“你就这么着立马招了?”贾元春闭上眼,不想再看抱琴一眼。
这两位便是冯继忠和周云厚,两个贾家的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