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一双眼睛骨碌碌乱瞄,那心虚的模样,林如海一眼便瞧了个逼真, 见屋内已没了外人, 冷哼道:“你倒是会选人!”
林砚连后脑勺都快红了。
自打林砚出世,林如海便寄予厚望,一应教诲,亲力亲为。想着有一天,他能担当林家门楣,不堕林家之威。
变则朝气!
贾母连道了几声“好”,笑着翻开,才发明这乃是一副百子贺寿图。正中坐着的岂不就是贾母?这还罢了,便是下首膜拜叩首的,虽则人物小了些,却也可见为首的乃是贾赦贾政的模样。个个惟妙惟肖。
林如海咬牙切齿,“果然是翅膀硬了,胆量真够大的!”
王夫人倒是半点都欢畅不起来,她将言辞在心头转了两圈,这才说出口,“砚哥儿怕是不知,沈家因有个帝师在,又仗着是前朝书香士族,那里瞧得起我们这些泥腿子出身,随太/祖交战册封的。自打先大嫂归天后,便与我们家多年没有过来往,便是琏哥儿也未曾派人来问过一句。”
林砚目瞪口呆,咦,这态度不对啊!不该该是发兵问罪吗?
一老一小就这么怀想起当年来,王妃倒也不好再说甚么。待得老太太不再伤怀,林砚转移话题陪着又说了会儿话,便告别又去了前院。
林砚张大了嘴巴,忍不住感慨,林如海,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好了!这一去几天,你打也打完了,怕是伤都好了大半了。算得可真够精的!亏他之前还想着有救星呢!
“你都选了,我能不帮着你吗?”
哎!罢了,总归现在另有他这个做老子的在呢!
不过,林家也并非不能有其他筹办。他用我信我,我便回报于他。他既然要防我,我为何不能防他。”
倘或是因为五皇子即位,那么便更是皇上的错了。他倘或有那么一丝为林家考虑,如何会不明白,林家和甄家闹成如许,五皇子岂是有这等气度容得下的人?
林砚内心头委曲啊!如果没有作为林氏担当人的那一世,如果未曾晓得《红楼梦》,如果不是明白黛玉的结局,他或许不会这么做。
何况他本就存着这个心,只是想着再看看,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五皇子上位。现在林砚既然有了主张,三皇子也不失为一个好挑选。
只不知这位大师是甚么环境。林砚倒想找他问问,可这位大师医术相术都是响铛铛的,大名在外,可度牒虽在西山寺,却常常云游,不知踪迹。林砚也只能息了这心机。
大师医术了得,慈悲为怀,替母亲评脉用药,这才好转叫我活了下来。彼时,大师曾给了母亲一句话,说我不宜早娶,恐与命格有损。”
林如海痛斥:“你伤的又不是手!”
虽是这么说,却还是依林砚说的做了。
三皇子在扬州,也就代表皇上的人在扬州。
相互闲谈了一阵,倒交了个朋友。乃是理国公以后,名唤柳尚元,算起来应是柳湘莲的嫡枝堂兄。随性萧洒,豁达开朗,不拘末节,与平常八公后辈大为分歧。极对林砚胃口,二人说的不免就多了些。
林砚头一点点低下去,直接埋进枕头里。待得林如海说完了,才偷偷抬起来,瞄一眼,再瞄一眼。见林如海面色丢脸得很,又缩了归去。
林砚内心美滋滋的,王妃却皱起眉头,眼神中有些思疑。
本来他这顿打就不满是因林如海的肝火,更有打给别人看的意义, 特别是皇上。打得越狠, 皇上便越会感觉他的行动是他一人之意,而非林家。
并且,他也想要变。他不能让林家走上书中的结局。
越说越感觉惺惺相惜,见他辞吐不凡,引经据典顺手捏来,才学过人,一问得知,他也是去岁中的秀才,府试院试成绩都不差,县试还为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