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师兄手一顿,放诞大笑道:“是极是极,小堂弟,那你可有没有呢?”
朗风明月,万里国土。他敬的,天然是这朗朗江山。
辛师兄被个还没考取秀才的童生说了,也不在乎,只是举起杯盏,对林瑜道:“敬风月!”
林珩一愣,心道怪道本日在这里赶上,可不是来看放榜的么,便点头道:“原该送你,只是……”他难堪地看了看已经瘫了的师兄,感喟,“酒量不好,恰好最爱喝。”也不提及刚才堂弟和师兄的机锋。
“好茶豪饮。”林珩摇了点头,早就熟了这个师兄的脾气不再多说甚么,只是再不肯给他倒茶。林瑜见状,对着返来的京墨叮咛了两句,未几时,穿戴灰褐色整齐短打的小儿便捧了一小坛子的酒奉上。
林瑜不答,转头看了看外头天气,对林珩道:“我该归去了,后日我们考场再见罢!”
江南向来是文风昌隆之地,现在这两年的院试都跟着学政在维扬停止,可不是大大小小的童生们都急着赶着的来了。
林瑜忍了回击的欲|望,实在是没法。约莫这年初略微大一些人的通病,对小一些的孩子总爱抱来抱去的以示靠近,林瑜辈分不大,年纪实在是小,兼之长得又灵秀,品德又温文,自他出孝端庄寒暄起来,哪一年不是被抱来抱去的。
边上一个青衫墨客就笑道:“你再这么抱着人家不放手,人家更不要与你靠近了。”
“随你罢!”林珩转头与林瑜道,“此人学问虽好,恰好最爱风月,不肯端庄测验,现在还顶着一个廪生的名头乱来先生呢,也不怕院长打断你的腿!”话虽不包涵,林瑜倒是听得出两人靠近。
林珩听了这一句,眼皮跳了跳,没忍住在桌子底下悄悄踹了师兄一脚,放转头看向瑜哥儿报歉道:“师兄他喝多了便这般,并非成心冲犯。”
“我还想着保举你去西山书院来读书,哪知眼错不见的,就叫堂叔截了胡。”林珩跌足叹道,“堂叔学问是好,只是我们又不得靠近。”
辛师兄鼻翼微微一动,眼神一亮,手一伸便将那酒坛子把住了凑到面前,道:“醉仙酿!”拍开上头的木封,一闻,“还是五年陈的。”说着便要往茶盏里倒,被林珩忙拦了,递了杯子与他。
“珩少爷。”张忠大手牵了马车的缰绳,一边笑道,“大爷晓得您不便利,便备了马车,您看?”
林珩家里管得严,暮年一向在西山书院读书。之前族里不大像样,他家里便一向远着,累得他年节也未曾好好地过。这几年好些了,他才叫家里松了松,也与族里规复了一些交集。
林瑜笑道:“无妨。”这类话想必今后没有一千另有八百,他还不至于在口舌上计算。只是,他打量了一上面前的墨客,微眯了眼睛道,“我倒是点错了酒,合该给你点一出醉生梦死才是。”
林瑜不料他竟然这般不羁,便笑着回敬他,道:“敬风月。”哪知辛师兄见状反而放下了杯盏,道,“你小小年纪,晓得甚么呢,快罢了,一会子少不得吃你珩二哥一顿排头。”
林瑜捧着茶盏笑而不语。可不是只要五年份么,他接办醉仙楼才几年?便是酿出酒来,加上试口感,还不得花上一年多的时候,现在能拿出五年的,已是看在林珩的面子上。
前年祭祖,他一眼就瞄上了阁房捧香的林瑜,只感觉这个小堂弟实在是秀雅非常,也不顾家里的叮咛,就本身凑了上去。
见人走了,辛师兄方笼了袍袖,吹着冷风对着张忠道:“你家大爷小小年纪的,可真是了不得啊!”
搀扶着人慢悠悠地往外走,林珩却看到一个结实的大汉正冲他招手,可不就是瑜哥儿身边的张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