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一个开通且体恤大臣的天子,说不得另有试一试的余地。只可惜,当今的圣上、或者说本朝的天子都不是甚么爱惜臣下的。毕竟对他们来讲,臣下不比主子,不是自家人,天然换多少都不心疼。
见他走了,辛宗平便放开携着林瑜的胳膊,笑道:“听这一名的声气,竟像是与你了解?”虽说做进士的,不免对小学子傲气一些,不过林瑜那里能当作简简朴单的士子来看呢?
林瑜悄悄拂过衣摆,就像是拂过那人带来的不快普通,轻声道:“如何,怕了?”
两人略走两步,便瞥见了湖边高楼劈面临时搭了戏棚子,里头人来交常常的,繁忙得不可。辛宗平本身是个荤素不忌的,也没有看不起这些下九流的伶人的意义,只是身边带着林瑜,却担忧别人冲撞了他,便忙忙地带他别了个弯绕畴昔,道:“转头我再引你见一小我。”问是谁,也只是笑而不语。
哪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劈面遥遥走来一个青衫墨客。贾雨村晓得他,恰是他拿了西山书院的名头,亲身请了他来。
贰心念电转,面上笑道:“岳同知谈笑了,堂叔自有要事,如何您不晓得么?”听了他的话,辛宗平嘴角在酒杯后勾起一个隐晦的笑,然后刹时拉平。
“现在正跟着我那堂叔。”林瑜也不说本身的堂叔是今岁的巡盐御史,饶有兴趣地想看看这个先生是个甚么设法, 他记得原著中, 这个贾雨村是以病后盘费不继之名,谋得了黛玉的西宾。便道,“现在, 先生那里下榻, 门生合该上前拜见才是。”
“看甚么呢,这般入迷。”辛宗平见了人便笑道,又对林瑜道,“他姓柳,唤他一声湘莲也可。原也是世家后辈,只是父母早亡没了管束,现在惯爱在风月场上串小旦。不过,莫瞧他如许,身上有好本领。”
“先生过誉,不过院试罢了。”林瑜早晓得这贾雨村因着桀骜不驯获咎了上头,也不说他那一任都没做到底的官职, 尽管拿了两榜进士说话,“只还未恭喜先生金榜折桂之喜。”
季知府见世人这般大笑的环境下,林瑜自泰然不动,不觉起了爱才的心机,便拉了他渐渐地问是家里另有些甚么人、常日里读些甚么书、爱做些甚么等等,林瑜捡那不甚要紧的话一一的回了,季知府公然非常对劲,正要说些甚么,却听边上一人插口道:“你既借居在盐政家中,可知盐政都忙些甚么,本日竟没来?”
他原是不想来的,如许的处所,举人秀才各有安身之处,恰好他一个两榜进士,说官又不是官,要说士子,偏又比士子高了些许,又有甚么趣呢?只可惜,便是看在他身后的辛翰林的份上,贾雨村也少不很多给几分面子。他不过是个丢了官身的小小进士,那里敢和名满天下的大儒比呢!
那么要不要拉一把呢?他想了想空间里的晒盐法,心道还是略等一等再看,现在盐政积弊,在于官督商销制,即官府监督发下盐引,然后商收、商运、商销。官府有煮盐之民,编为灶籍,煮出盐来,盐商买得了盐引,再去官府盐场买盐,最后才是分销。此中官府以盐引和买盐两步得利,是以大力打击私盐。
“都道宦海身不由己,本日得见几分,实在叫人觉着北风劈面。”辛宗平叹道。
公然是如许,辛宗平想着,去旅店请人时,他对着本身这个小秀才都这般谦逊,怎的一下子就不客气起来,听林瑜一说,不由笑起来,道:“你别不信,学政还真的到了,唤了我去找你也是真。”当然,替他得救也是真的。
贾雨村忙道:“学政找他,正该从速去,我安闲赏景去,不必顾忌。”说着,又与林瑜叮嘱一番,放放了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