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半晌沉寂。
“我让你不要说了!”
“你……”
他当即松了口气。
苏夙夜点头,语速越来越快:“母亲去后整整半个月,您都没有来见过我。当时我才几岁?当时候只要一面也好,我只需求见您一面,但您始终没有来。那感受就仿佛您……和母亲一样,都不在了。徐大夫有没有和您说过我当时是甚么状况?充足让我升级为三等百姓、送进改革设施的程度。”
“先不要急着做决定,我会帮你调查清楚。”苏夙夜安抚地按住她肩膀,幽幽叹了口气:“父亲要见我。”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苏夙夜哑声念,“您给我起的这名字里……希冀太沉了,我担不起。”
“苏将军在底楼集会室等您。”
苏夙夜忧愁地蹙起眉,却只无言拉起司非的手,一起带她回到属于他的飞船上才发问:“非非,如何了?”
“您放心,此次我不会再像那次一样和您吵起来。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苏夙夜神采微微惨白,站得笔挺,“但真正让我对您断念是在又三年后,您明知姐姐内心有人,还是执意要让她嫁给常陈,因为您看好他的出息。”
“苏夙夜!”苏将军忍无可忍地将面前镇纸重重一摔。
“想过的。”苏夙夜温和地辩驳,他凝睇父亲很久,晦涩地辨白心迹,“小时候,我最敬慕的人就是您……我还老是担忧您是不是更喜好大哥。”
苏夙夜盯了通信间断的提示一会儿,哂然摇点头,再次机器地清算了一番仪容后,才分开飞船。近旁已经停了一辆轻型卫星用车辆,苏夙夜向等候的士官客气地点头,钻入车中。
“我晓得,”苏夙夜垂眸浅笑,“您哺育我成人、能容忍我到明天,我无觉得报。以后的路我本身走,您也不消多费心为我这不孝子操心了。”
苏宗正唇线紧绷,半晌才硬邦邦道:“为了大局,你必须醒过来。”
这一番话说完,他长长吐了口气,向后退了半步。
他说着从衣袋中摸出一枚通信仪,靠近了仿佛要给她亲手戴上。
“这一次格博士放过你了,但不会有下一次。”苏将军自顾自绕回原题。
苏宗正微微抬起下巴,态度再次倔强起来:“我没空听你多废话。”
苏宗正盯着转动的指针看了好久,才闭目清清嗓子:“这一次我想来看你的,但实在脱不开身。”
淡淡的吐息在耳畔一擦而过,司非抬眸看他,唇上却猝地传来柔嫩的温度。
“隔了那么久再见面,您要说的只要这些?”青年双手往外套兜里一抄,吊儿郎本地耸起肩膀,“我还觉得您好歹会体贴一下我的身材状况。毕竟--”
“为了大局考虑,您还是趁早宣布和我断绝干系为好。”苏夙夜来回踱了两步,仿佛终究说出了酝酿已久的内心话,豁然地弯弯眼角,“如许的父子干系也只是相互折磨,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乐。”
苏宗正几近咬牙切齿:“担不起?你底子没想过好好承担任务!”
“不,您即便来了也只会瞥见我病发的丑态……让我走出来的人不是您。”苏夙夜温和而凉薄地浅笑,伸手按按眼角,“我有错,您也一样,这点您应当比我更清楚。”
她恼得别开脸,苏夙夜却不依不饶地贴过来,将她耳边的发丝捋顺,手指向下按到肩膀,缓缓将她带进怀里。
苏宗正一怔。
苏宗正张了张口,神情有些痛苦,最后吐出的却仍然是斥责:“没有苏家的庇护,你觉得你能走到明天?”
“耳根都红了。”
苏夙夜不由大为严峻:“你承诺了?”
苏夙夜冷静无言地看了父亲半晌,和缓下来的语气显得哀思:“大局……您老是那么保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