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皆兵看谁都可疑到这份上,苏予竭诚地建议去看心机大夫。韩诺在一边翻书,时不时与他扳谈新方剂的可行性,苏予弯着腰谨慎服侍着炉火,进宫当太医还能有这番经历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些?”

只是每日都派身边寺人来取医书文籍,珍奇药材,韩诺从早到晚都繁忙国政要事,总算有了储君的样。

“此其一。”

“停。”韩诺仓猝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抬手表示道,“你的意义本王明白,若这太病院将来有你在,本王将安康拜托于你,倒也可行。”

韩诺低头嗅了嗅,道:“萧师兄在体贴本王?”

“下官不敢。”

苏予也收到太病院的急召,皇上皇后接踵出事,太病院大家自危。若措置不当,丢官事小性命堪忧,一不把稳就是摆荡国本大难临头。

皇后寝宫守了多量太医,愁云惨雾。苏予跟着右丞面见皇上,屋漏偏逢连阴雨,前次旧疾复发还未完整病愈,现在心神受创病情庞大,斜躺在龙椅上哀伤的模样令人深为震惊。

太子抓药煎药,闻所未闻。苏予再如何说也是太病院正式太医,平白被抓去干御药寺人的活,还是很茫然的。

谨慎翼翼地将锦盒递给韩诺,苏予再三申明:“李大夫说了,这玩意儿药性药理都不明白,仅凭古书残卷太子可要把稳。”

“这本分揣好了,千万别变。”

本能快于明智,苏予从石凳上弹起来,快速站到一旁双手放在身前垂首。这尊卑不分的举止要让别人看到了,指不定又有甚么风言风语。

七王爷和皇上手足情深,见他返来焦心肠扣问着病情,苏予一边耐烦答复一边胡思乱想,如许兄友弟恭的家庭如何会有韩诺如许的太子,果然凡事不能看表白。

“父皇想让本王做的,做不到。本王能做的,唯有这些,却又不能到他面前去做。”

“萧师兄疲态难掩,是不是本王过分勉强了。”见他发楞,韩诺感觉有些好笑地在他跟前晃了晃手指,半真半假道。

韩诺笑道:“那是天然,昨日我与你提及的……”

苏予收转意神:“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太子有所成,实为幸事。”

他不太听得懂韩诺的话,只感觉那副神采仿若狠狠在内心划了一道。苏予夺过那张纸,严厉回应:“起首,从这开端。太子请做太子该做的事,其他事交给微臣,交给内监朝臣。纵使是兴趣使然,那亦是闲事办好以后的事。”

苏予见他谨慎地用丝绢将草药包好放入怀中,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太子究竟要这个做甚么?有何恶疾是太病院束手无策的?”

苏予记性不太好,想了好久才在角落里挖出这桩早就抛在脑后的小事,当时却没想过背后有另一双眼睛。

他们站得并不近,间隔拿捏得很好,只会无形地提示着并不会侵犯私家空间。

不务正业,醉心自保的太子,难怪会把皇上气到病倒。听这模棱两可的对话,莫非韩诺想从医,皇上只但愿他做好君王本分,父子在职业挑选上起了抵触?

宫斗剧看多了,他大抵能猜到或许韩诺小时候经历过太病院不靠谱的事,乃至更糟,才会草木皆兵谁都信不过。

也不知是不是皇上正值丁壮突发疾病给了韩诺震惊,或是真的听进了苏予的疏导,这些日子不再往太病院扎。

……

韩诺回道:“嗯?萧师兄记得本王为何酷好医书?”

“性本善?”韩诺仿佛听了个不错的笑话,将点窜的食补方剂递到他跟前,浅笑道,“呵呵,那萧师兄无妨教教本王,如何信赖人道本善。若跟你在一起学着,也许有那么一天统统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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