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快穿)咸鱼翻身变沉鱼 > 第53章 王献之的婚事
他轻启薄唇,像是在念着甚么。
王献之发笑:“如何说不?夫人下次,当把话尽快说完才是。”
桃叶微微一笑,她仍在闲适地坐在梧桐树下,身后倚着昏褐色的树干,两只纤瘦的手白如藕节,皓腕凝雪,人似明月,慧黠灵秀。
“王郎是在提心吊胆吗?”她眨了眨眼。
王献之怎能不怒?
王献之神采变了变。他蓦地松了桃叶的柔荑,梧桐叶稠密含水,纷冉冉的翠绿阴翳下,王献之玉色的脸染着微微的青,紧跟着,他长身而起,不无气愤地说道:“你的意义是,让我娶了那位公主?”
不说倒也罢了,一说姬君漓顿时又压抑地咳嗽了出来,唇畔一缕素净的赤色笔挺垂落……
“王郎,你若要娶,我没态度禁止的。”
只是娶妻这一动静传来,王献之听罢,将狼毫提起,淡然投掷入笔洗当中,“我的笔法,终归不若父亲的入木三分,不得精美之处。”
“我已与母亲说得很清楚了,她既然如此逼迫,我也没法,唯有断去这一层干系,这段情方得一个始终。”
它一说到这个,姬君漓有些沉默,但还是正色回道:“这个,还要比及王献之心甘甘心才行,现在,我们应当给郗氏一点时候。”
她晓得他唱得是甚么。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消楫;但渡无所苦,我自驱逐汝。”
她盈盈的眼波比湖水更泛动,一只长篙横斜船头,水湖翠的罗裙翩跹,将他回望。
愣愣的没有说话,最后在王献之复又拿起笔之时,他才苦恨地戚戚长叹了一声。
真不明白还要等甚么啊。溯时大人在东晋待得都快长草了。
且不说那新安公主飞扬放肆浑不将王谢大族放在眼底,更何况郗道茂现在骸骨未寒,如此等闲便要娶妇,天下人亦会对王献之很有微词。
听听!它竟然还学会撒娇了!
溯时委曲地跳下来,一双如打翻了颜料盘的翅膀招了招,“仆人,你别如许嘛。”
“王郎,这是我春时晾晒的桃花,现在都还香着呢。”
灯火熠熠的船舫,莲花婆娑的五彩碎影,趁着明朗月色都搅碎在河里,桃叶的一叶轻舟荡过,激起小小的白梅般的水花,岸上游人如织,灯火阑珊处,一人高雅含笑,凝眸情深,负手望来。
乐湮干脆也就装不晓得了。
姬君漓的确要爆炸了。
……
他端凝着面前红妆绮罗的女子,倾身一吻,羽毛轻巧的触感落到她丰润如果的唇上,三月春桃的鲜艳,六月榴花的灼烈,染着水泽以后透亮明丽,近在天涯的脸距,近到能够看清对方稠密纤长的睫毛,月半弯,虹飞架,折扇轻却。
但王献之听闻此言之时,正在临摹父亲留下的一帖《兰亭集序》,笔意所到之间,肆意不成羁勒,丹穴凰舞,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王悦一旁研墨,但见此书,亦不觉大加赞美,写到“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之时,已是击掌连叹者三。
溯时大人早晨偷偷摸摸地跑到仆人的房梁上栖息,何如那张贱嘴一向忍不住要啄点东西,夜晚,姬君漓一向听着房梁上“吱吱吱”的声音,心机烦乱展转反侧,终究他在一叠的啄木屑声里忍无可忍地翻坐起来,“溯时,出去!”
溯时大人被自家无良仆人的银针封住了哑穴……
他们在倚河而栽的一株老梧桐下坐着,桃叶将膝上一兜的桃花翻开,满蹊飘去。
他一向觉得她是懂他的,但是现在他才晓得,她本来竟是对他没一点信赖!
她说她已大哥色衰,花期不再,她说她已无用处,她仿佛是在逼迫他罢休。
一向回到秦淮岸上,南浦的明月升了又升,炊火富强的长街里,把箫而立的白衣男人儒雅俊美,一眼遥遥斜斜撞来,落了扬花十里,飞了烟草一川,散了风絮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