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友一边笑一边道:“姬公子,你这小娘子真是情深义重,严峻处掐着我寻礼兄的虎口,啧啧,这劲儿大的,我寻礼兄的手都青紫了……”

“山高尺,是苏轼新家里用来……”他隐蔽地笑着不说话。

乐湮难堪惭愧地低垂螓首,把姬君漓的白衣扯了扯,姬君漓亦是一脸歉意,“委曲寻礼兄了。”

乐湮惊诧地看向他。

“漓……”

他的食指伸出来对她的唇一指封缄。

另一头,墨友本日运气不错,捕到了一条鲜鱼,大嘴巴,细鳞片,形状就像吴淞江的鲈鱼,这类鱼用酒下作料,倒也不错。苏轼爱吃,也会吃,也跟着表情大好。

“阿湮,你冲过来,说要与我同生共死的时候……”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看得乐湮的眼睛圆圆的,“真的,很打动,你这傻丫头,如何这么傻!”

“哈哈,”苏轼朗笑起来,“无妨无妨,那小女人才是点破之人呢。提及来,她的所思所想,竟与我不谋而合,也是奇也怪哉。也罢,寻礼你也不必过于烦忧,这人间事,长久而变,无常也有常,我们的人力既没法撼动六合,那么心随便动、旷然处之便可,若过量计算,反倒徒惹不快。”

三小我带着酒水与鱼再度来到江边,现在夜色已经聚起了网,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墨友和梢公顿时大笑。

“不好。”

这时,远远的江边雨雾昏黄,一人遥遥而笑:“何时若能一尝苏子亲为的东坡肘子,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子瞻所言甚是。”寻礼忸捏拂面而笑。

天下变得温馨,江雾当中的迷蒙,传来模糊却宏亮的几声号子。

姬君漓固执乐湮又白又小的素手,在长江沿岸安步,树木整齐峥嵘,富强葳蕤,青石交叠的罅缝里抽出一朵玫红色的姣花,他看着一奇,继而和顺地噙着笑,弯下腰来伸手抄过红花。

苏轼也点头发笑。

乐湮拿下他的手指,不天然地转移了话题,“漓,如何这么轻易就跟苏轼分开了?山高尺明显……”

她娇羞地低下头去,仿佛不敢再看他。

趁着将熟未熟之际,苏轼将择来的野芹菜放入,香味更加四逸。

谁也没有再问方才阿谁黑衣人的事,划子在风平浪静当中,终究靠了岸,现在船上的酒水炙肉都已用完,下了船以后,苏轼将船钱付与梢公,梢公点头称谢,然后摇着桨橹一起飘摇而去。

“不晓得。”乐湮实诚地摇了点头。

……

苏轼也终究展开了眼,他眼眸腐败地望了眼潮平两岸阔的江面,“姬公子,结束了?”

苏轼也不再多言,几人告别,便各自纷繁归去。

“自其稳定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苏轼低吟道,“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这话题却没有再持续下去,因为粉碎风水、山川的溯时从天涯飞来,一个爬升,差点没把仆人撞翻,幸亏姬君漓眼疾手快,抱着乐湮的纤腰闪身避开,溯时的尖嘴一下子扎入了岸边的砂石里……

“无妨,我自是不惊,倒是这位女人,真是受了很多惊吓。”

姬君漓半是活力半是好笑,“没事,就是瞥见你,仿佛有点事了。”

“阿湮啊阿湮,”他发笑着将那根手指又点上她的额头,“你晓得山高尺,是用来做甚么的吗?”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他移开嘴唇,俯下身与她抵着额头,视野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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