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成心机吗?”宇文戎把蛊虫收回笼中,哈哈地笑了声,眼神却愈发阴狠,“你感觉你这些年做了甚么?你不过是在曾经毁了你想庇护的东西的人部下,做一条和顺灵巧的狗!季文渊,你觉得你是甚么,你随时都能够从这位子上摔下去,落得和那宰相黎煜一样的了局。”
他闻声本身嘲笑着问宇文戎:“那你说,我接下来要如何做?”
这吊颈眼少年讲起话时腔调老是微微上扬,总令人感觉有些轻浮而没有礼数。季文渊又皱了皱眉,倒是没说甚么反对的话,想听听这宇文戎究竟想做出甚么花样。
宇文这姓氏本不特别,可先皇时北蛮前来降服的领头首级的姓氏恰是宇文,先皇活着时两国干系交好,宇文一族献给先皇很多美人珠宝,确是一副忠心耿耿的臣子形象。这北蛮来的美人个个能歌善舞,红绸舞起来时英姿煞爽,与宫里那些舞姿柔媚的女子比拟更有一番滋味,看得老天子龙颜大喜,欢畅之下就将此中的几个美人升为从四品的贵仪。
太子之位也是在当时建立下来,说来也奇特,于时老天子已经娶了朝中大师的嫡女为正宫皇后,皇后也为他诞下一子,可他恰好就立了个贵姬的孩子作太子,不管何人劝止都不予理睬。这北蛮美人中又有一人较为特别,是那宇文首级的一个小妾生下的孩子,进宫不过五岁,身材比同龄人都要肥大,五官却生的极其精美。为季老将军西戎一战得胜庆功的当夜,老天子就把这北蛮孩子赐给了太子作玩伴。
“你……”季文渊心中一惊,暗想家父临终前才奉告他季府曾暗下和宰相府交好之事,连手可遮天的天子都不晓得,这宇文戎又怎会对此事这么体味?
季文渊紧紧地握着剑柄,想要定下心神不让本身再度堕入血红的幻景当中,他能辩驳甚么?说他打战是为了保家卫国?说他安定内哄是为了救天下救朝廷?他只是想立下充足大的功劳,拿到充足多的俸禄和犒赏,好带黎安去江南……
喉间的腥气被季文渊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化开了他溢满心口的少年情怀。
季文渊,你觉得你是甚么?
“我上一次去宫中太子还没坐上那高位,老天子身材已经将近扛不住了,走到哪都要带着好几个太医。他看上去面色灰黄,肩胛骨肥胖道连一身龙袍都撑不起来,不像君王,反倒像个长年浪荡于花街柳巷的好色之徒。”宇文戎点头笑笑,抬眼看向季文渊,“我找了机遇偷偷进了太子的寝宫见到了阿谁孩子。他不能说话,身上都是青紫的鞭痕,连笑一下都会满身发疼,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却笑得非常高兴……宫女们闲来无事时就喜好说些风趣的事,比方老天子发怒时爱拿开水灌人,又比如太子表情差时喜好动用鞭刑。”
这些美人被送进宫的时候便已决定出了本身余生要走的门路,使尽浑身解数去争得天子的宠嬖,她们便能够摆脱为奴的印记,不必再做别人脚下泥。
“你如果内心真有你阿谁老友,现在就只要一条路最好走。”宇文戎帮他捡了地上的剑,眼中火光灼人,“你现在部下有十万雄师,底下兵士佩服你的不在少数,选出三千精锐,去取那天子的狗头。”
你就是条自发得是的狗。
季文渊感觉喉间涌起了一阵铁锈的腥气,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那又如何?”
“说。”
季文渊暗想前次在宫中后院见到的少年与这宇文戎有几分干系,既然同是北蛮出身,宇文戎要见的故交应当就是那模样精美的少年。
“一件是我年幼时在宫入耳到的逸闻。”宇文戎将腰间的拇指大的竹编小笼放在掌心把玩,道,“季将军既是新天子的宠臣,想必也晓得新天子不立妃嫔,身边只要一个如同小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