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剑光把太师椅一斩两段,却只斩了个空。
黑山上杳无火食,要集市做甚?
槐序闷哼一声,从口中咳出一点鲜血,空中骨钗啪的断成两半,掉到槐序脚下。
“妖孽,不想十多年未见,你又有精进,本日若不能收了你,来日必成大患!”
眼瞧着一千零八颗菩提子就要砸到他脸上,槐序也不能无动于衷,他伸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柄玄色的伞,玄色的缎面上绣着大红的火纹,伞名火罗。
妙谛禅师是个削发人,倒是本性子暴躁、嫉恶如仇的削发人,如何也见不得槐序这般好整以暇、吃定了她的模样。
槐序眉心一痛,只感觉一股逼人的寒气朝他眉心袭来,激烈的杀意让他眉心直跳。
倒不是妙谛禅师想不出要把两个凡人送走再折返来,只是在她眼中,这两个凡人必定已经成了槐序的保命符,说不定便被槐序下了甚么背工。
妙谛禅师的声音在弱水府回荡。
槐序目光一闪,俄然开口到:“禅师,你且慢开口,你可知我这弱水府中,另有两个凡人?”
月光无孔不入的倾泻过来,无穷的月光带着冰冷的寒意流淌,槐序感觉本身就像是陷在松脂里的虫子,就要被包裹凝固成一块月光虎魄。
妙谛禅师口中一顿,停了下来。
寒气稠浊着紫薇花香里的剧毒在槐序鼻尖缭绕。
妙谛禅师担忧弟子,特别泉上人这鬼仙,非同小可,她怕弟子遭难,如何情愿和槐序胶葛。
“妖孽,我会看着你,凡是你脱手害人,天涯天涯,我必讨回你的性命。”
妙谛禅师手中念珠不竭转动,明显是在思虑到底是趁现在一鼓作气把槐序降伏,还是要干脆放他拜别。
槐序刹时晓得这一剑他强挡是挡不住的,如果挡不住,就必死无疑。
说白了,植物本就动得迟缓,他之前和人斗法,用得都是黑山老妖遗留残卷里的邪术,极少利用藤鞭作战,也不希冀仰仗藤鞭就能难住妙谛禅师。
槐序吐出一口鲜血,反倒伸展端倪,比未曾吐血时更加神采奕奕。
“斩!”
槐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二来,在凡人面前斗法,向来都是忌讳。见地过神通玄奇,人间诡谲,另有哪一个凡人能够定下心神好好糊口?
只是六道循环盘干系严峻,还是不要轻动的好。
妙谛禅师这些年来和槐序斗个不断,互有胜负,但此时脱手,立即就感遭到了槐序的窜改。
“妖孽,接剑!”
槐序没有能破飞剑的手腕,只得转动罗伞,舞动阴沉华盖,把飞剑隔在身外,即便如此,也要谨慎不被明月剑破了火罗伞。
槐序卷袖背手分开,也不给张梨棠多一句说话的机遇。
只是现在,槐序把目光投向后院配房。
只是这尼姑本就和他不仇家,相争也不是一日两日,就是他说出花来,也一定会信他已经洗心革面。
弱水府以外的河水中,一条鲤鱼口衔宝镜跃出水面,霎那间,天空中明月光彩高文,鲤鱼口中宝镜光彩高文,六合间一片明光,分不清是月光还是镜光,无孔不入普通倾泻一地。
一池子的鲤鱼全数在花香里翻了肚子,蛇虫鼠蚁从弱水府里逃命似的阔别。
“啊。”张梨棠一个惊颤,短促得叫了一声。
明镜止水。
“明镜安在?”
“禅师,你便是能不顾及这两个凡人,本日也不成能拿下我。”
“梨棠。”
槐序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越是安闲不迫便越是显得鄙弃和骄易。
从槐序怀中飞出一道惨白的光彩,带着幽幽暮气和惑民气魄的脆鸣声,义无反顾的朝这一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