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借假修真。如果四大皆空,世事一如梦幻泡影,那么孰真孰假?庄子梦蝶,分不清谁是梦境。而修真之道,就是求真之道。
只是一开口,便有一行清泪从槐序脸上滴下。
槐序带着白献之去了佛堂,说是佛堂,实在并没有讳饰。破败的佛像金身被重新擦亮,安排在后山的塔林里。青石的佛像,泥胎的佛像,木头的佛像,摆在兰若寺和尚的骨灰塔边,让和尚和他们信奉的佛像相互依偎。
他猛地侧头去看,只见白献之展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莫名的情感。
槐序道:“已经一个月了。”
白献之又闭关涵养了一个月,才气行走自如,寒月钩又被他从额头逼出,挂到腰上。
修行中人不是凡夫俗子,若非无能为力,又如何会祈求神佛怜悯。
仲春末端。
只是仲春末,就已经绿云压枝。
寒月钩品格太高,此中一道阴土某位殿下赠送的玄阴气相称首要。只是成也玄阴气,败也玄阴气。玄阴气救了他一命,也害他沉入玄阴之气中不成自拔。
晏儿嗤笑一声,点头分开。
槐序曾经给他说过一个故事,说得是有人去庙里拜观音,发明有一小我也在拜观音,并且那人和观音一个模样。人问时,那人说本身恰是观音。
槐序猛地展开眼睛,面前空无一物,只要地藏王菩萨的佛像仿佛含笑,金色的性光如同泉涌,灿烂光亮。
白猿道:“大王度过雷劫修成地仙,喜宴一向拖着没办,前几天大王出门时说你快出关了,他出去探友,返来时便能够宴请来宾。”
冥冥中仿佛有一声感喟,统统的禅音从耳遥远去,只要一片空寂和暖和。一股暖和有力的气味包裹着槐序,带着非常的平和和慈悲,有一只手落在槐序的头顶,悄悄抚摩了一下,一片温热。
槐序道:“我接你返来了。”
统统的宣泄都是无谓的,当统统手腕都于事无补,又何必给局外人形成过量的伤害。
“求人不如求己。”
但是槐序除了带着白献之晒太阳,甚么事也没有做。
比及白献之出关的时候,鬼市里忙得热火朝天,白献之看统统人都忙得团团转,也没找到槐序,只能去找白猿。
槐序闭着眼睛,口中念得是佛经,内心却在祝祷。
鹿童蹦蹦跳跳地跟着分开,黄二十一郎才想走,被白献之揪住,道:“她笑甚么?”
白献之看着忙得如火如荼的兰若居,嘿嘿一笑,道:“我也去帮手!”
二十一郎鼓着嘴走了。白献之站在门口,看向槐序分开的方向,不晓得如何了,就俄然笑出了声。
“既是观音,为何拜观音?”
除了槐树。苍劲的枝干如同虬龙,枝叶伸展如同华盖,青碧一片,如同绿云。
白猿抓了抓脑袋道:“翟夫子都把早学停了一起忙呢,我入道太晚,幻形之术学得不好,只能在这劈柴了。”
槐序仿佛能看到性光当中端坐着一小我,看不清面庞,却暖和可靠,仿佛双肩能扛起六合。那道人影抚过他的头发,便消逝在六合间。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
槐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死了,我就把你埋了,好好打理兰若寺,一心修行就是了。”
白献之半边身子靠在槐序身上,看着他的脸,问道:“师兄,我睡了多久?”
槐序把他送回寺里,就归去藏经阁放灯。槐序前脚一走,后脚白献之身边就围了一群妖鬼。
这里有一座青石佛像,雕镂得是地藏王菩萨。槐序抱着白献之,手上抓着灯盏,走过塔林时,仿佛有诵经声响起,空灵沉寂。这塔林里埋着和尚的骸骨和舍利,也安葬着和尚的灵念。默诵诸佛,空灵浩大,在槐序眼里就是一片金色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