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高冷地瞥他一眼,脑袋转个方向,持续懒洋洋趴着。
看那猫不睬睬他,顿时来了兴趣,丢动手里那只毫无应战性的蜗牛,撑起伞就往院墙跑。
莫铮岩脸上发烫:“……”
它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短短的毛都黏在身上,更显瘦骨嶙峋,看上去万分的不幸。
所谓三岁看老,莫铮岩这熊孩子,从小就喜好应战高难度。
莫铮岩跪在灵堂前,白烛的雾气和燃烧钱纸的烟灰在堂中满盈飘散,氛围仿佛都是以昏黄扭曲。
莫铮岩双手托起黑猫的双爪,歪着脑袋与那双绿眸对视,严厉地说:“奉告你哦,妖精都会报恩的,你今后变成人就来给我当媳妇儿!”
与之相反,莫铮岩却很镇静地与黑猫玩耍。
因而二婶也不说话了,只低声抽泣着,帮堂姐打理洁净。
莫铮岩瞪大双眼,半晌,捂嘴惊呼:“啊,猫妖!”
最后,他被挪到了房檐底下蹲着,看着蜗牛慢吞吞爬出一大截,他再把它们一只一只送回原位,自娱自乐得很高兴。
守灵的这一夜,白叟折腾不起,但小辈们却都得在堂里整晚守着,灵堂前的烛火和烧钱纸的火盆不能灭,同时还要请阴阳先生唱祭文,念往生经,一些死于不测变乱的还得作法超度,向阳间各路神明祈求投个好胎,盼望来生顺利,总之一宿不得停。
两侧是纸扎的红色花圈,台子上摆放着很多祭葬,奶奶就这么悄悄的躺在木板临时支起的床上,盖着寿被,只暴露一张充满皱纹、宁静平和的脸。
遵循本地的民风,人死了要停灵七天,过了回魂夜才气下葬。不过自从火化鼓起,这民风就垂垂改了,谁也不敢把尸身就这么没有任何庇护办法的放那么久,普通只守灵一晚,第二天就送去火化。
模糊约约的,仿佛听到软绵的呻`吟。
紫黑雷电劈开高压沉郁的乌云,照亮一张张乌黑的脸。
“不消,二叔,我不困。”
藏着这位新朋友,莫铮岩提心吊胆地回到屋里,幸亏大人们仍然很忙,没人重视到他的衣服变得格外的鼓。
“被人打了么?好惨哦。”
近了才发明,这只猫身上竟然还带着伤,背上老长一条伤口,皮肉外翻,被雨水浇得泛白,瞧着非常狰狞可怖。
就这么又守了一会,香熏火燎中,听着经文异化着内里噼里啪啦的雷雨声,莫铮岩毕竟还是没撑住,迷含混糊的,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