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空。
鹰船虽独一三四艘起火,但是为箭势阻断,毕竟慢了下来,网梭仗着船身局促,数量浩繁,墨十一用得是劲弓,间隔既远,所需力量便不是平常弓箭可比,再快也只能勉强阻慢鹰船,断无余地再顾及这些蚂蚁。
他的弓箭的确够沉,臂力也确切够好,取的位置更是奥妙,但是他却健忘了一件事,在他看着西门吹雪的时候,西门吹雪也在看着他,而他一箭射出之时,便再也没有再次出箭的机遇了。
替翩跹摒挡掉觉得有机可乘的提着长枪窜出来的人,西门吹雪微微点头,意兴阑珊,遥遥瞥见又有船只驶来,淡淡留下一句“玩得纵情”,便逆着海风飘然起家。
叶孤鸿顺手摒挡掉还敢站在船上高处的水军,在帆面上再轻飘飘地一点,仗着梯云纵的高度,复又向下一艘船掠去。
四十息。
先前见翩跹掠出便欲行动的叶孤鸿,终究获得了西门吹雪的表示,武当正宗绵厚轻功虽无翩跹行动诡异,却胜在梯云纵掠得极高,纵使下方有浅显水军想要用火铳射击,却毕竟高度不敷反而伤到了本身人。
西门吹雪既已出剑,翩跹天然不会再逗留在网梭和鹰船上,不过一呼一吸间,已然轻灵踏过船只尸首,落在西门吹雪身侧,手指曲张,剑芒明灭,犹有表情回身笑道,“主将太弱了,又在想叶城主?”
五十息。
远处桅杆点点,极目望去,于波澜之上并不显眼,但是落入叶孤鸿眼中,少年语气中更添了几分火急,“周边那行进极快,时进时退的不是鹰船便是网梭,围住的那十来艘齐头并进的定是连环船无疑,庄主我们再不走,怕是就要和朝廷的水军前锋劈面碰上了。”
二十息。
连环船上挽弓而立的人终究看不下去叶孤鸿连斩数艘船帆,导致起码三分之一的连环船落在了前面没法藉着风势进步的趋势,移开了一向对准西门吹雪的弓箭,对着叶孤鸿的下一处落点便是一箭射去。
十息。
再无可等候之事,西门吹雪反手持剑行走在乱军之间,只若闲庭信步,一波又一波官军轮着各式百般的兵器扑将上来,又像被风吹过的麦子一样往回倒下,群鸦聒噪,安能撼岳?
空中被弓箭对准的叶孤鸿,右手持剑劈开又一顶桅杆,左手武当绝学金丝绵掌平平推出,刹时化掌为指,五指如钩,力贯指尖,次第点出,恰是白手入白刃七十二路擒特长。待到箭势化无可划之际,被桅杆往回崩出的长剑后发而先至,点在长箭七分,细胸巧翻云接千斤坠,屈膝落地,还未起家剑光横扫,方才围拢上来的官兵已是被悉数腰斩。踏步向前,剑光如虹,叶孤鸿循着之前在空中记下的方位,硬是舞出一片剑光破开人流,迟缓而果断地往西门吹雪之前的位置杀去。
“我。”叶孤鸿面色涨红,深吸一口气,忽而也拔剑出鞘,幼年的端倪间尽是决然,“好!归正迟早也有一战,庄主尚且在此,叶孤鸿决然没有孤身退避的事理,能有幸与西门庄主联手,即使战死,并无遗憾!”
“心境不静,剑法必乱。你另有八十息能够埋头。”
墨十一单手掌控住桅杆,在缆绳上绕了两圈,便信手丢下长弓,不知从那边摸出一把形制古怪的弩,黑衣紧身翻飞在避过往上飞来的火球间竟似暗夜蝶舞,略微调校了一下准星,想起了临行前硬要把弩塞过来的墨七,低低一笑,“一向想着和我并肩好好打一场,现在你可算是如愿了。”
“船翻了那便夺船。”西门吹雪淡淡地睨了一眼烦躁不安的叶孤鸿,缓缓拔剑出鞘,语带苛责,“敌之前不静气凝神,未有寸进先思避战,叶城主教你剑法之际,莫非没有教过剑本凶器,没有剑毁人亡的憬悟,那便不要学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