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何其聪明,昭君不过是开了个头,他便已经明白了她的企图,始知这是一个圈套。
是了,她费了这般大的工夫,为的便是这件事情。那封手札本就是假的,她娄昭君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又如何会以城池为诱央魏国国君去做?那不过是封让别人仿了她的笔迹写的假信,不管用何种手腕都没法证明是娄昭君所写。倘若这封信,高湛未曾拿出来,那么他便是空口无凭,大齐朝纲最为动乱的期间他这位先皇最看重的皇子却留在宫外迟迟不归,此等操行今后朝中大臣如何能服他为大齐储君。倘若这封信,高湛拿出来了,那么她同他娘之间的陈年旧账也能够适时的清理一番。不管他做何挑选,终究收益之人皆是昭君。
高湛却非常刚强,硬是直了脖子不肯低头赔罪。那模样的描述到像是破釜沉舟的模样,想来他自昏倒当中醒来得知皇位已经自他身上落空,且还这般理所当然的落了空,内心头憋闷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也就在这个当口一并的撒了出来。但是他有几分不晓得的事情是,现在的娄昭君已然不是畴前的娄昭君,现在的高演也已然不是畴前的高演。
夜凉如水,昭君在门口站了站便感觉有些受不住那逼人的凉意,裹了裹衣领便往殿里迈。一只脚方迈出去一步,她便生生的顿了住。
高湛欲要开口说些甚么,却被高演大声再次喝断:“阿湛!朕本日顾念你重伤初愈,神态不清,以是才说出这些混账话!你顿时给朕回修文殿去!”见高湛另有开口的意义,便补了一句:“不准多言!”
那句话如何说来的?
昭君手上的伤宫中鲜有传闻,但也不是说没有半点的传闻闻声。早些年高演便曾听到过宫中的老姑姑提起当年的旧事,说的是柔然嫁过来的蠕蠕公主初是个暴躁的性子。大略是因为柔然是个草原之上的民族,郁氏初嫁过来的那段日子里,日日皆吵着要出宫骑马射箭。
怨不得高演会这般起火,高湛他此番所言的确过分火了些。思疑太后写密信要暗害他已是大不敬,高演自发对不起他才会对他如此一忍再忍,更不消说高演内心本就存了几分疑问,想着问一问也是好的,便默许了高湛的这个行动。可这并不代表高湛能够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