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声音拉回实际,曹操敏捷收敛心神,将眼里的惊奇藏了个严严实实。心机一转,曹操表示出普通兵士的惊骇,低声回道:“乘、乘黄马走者是也。”
笑容还没爬上嘴角,戏志才蓦地又变了神采,扭头看向许褚,他不偶然惊道:“濮阳距此不过十来里,标兵何必一夜来回?”眼看许褚的神情也产生了异变,戏志才略微游移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还是说……来的是吕布的标兵?”
“你想如何?”嗤笑一声,吕布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屑。
“这……”眉心隆起,戏志才暗自定了定神,低声扣问道:“绝影乃是汗血宝马,你肯定这血不是绝影出汗而至?”
自认再说下去本身在口舌上也占不到半分好处,吕布可贵没有撂下狠话,独自引兵从城楼西面退回营寨休整去了。
闻言,夏侯惇先是愣了愣,而后才回道:“太伤害了吧,万一吕布派人追击呢?”
“吕将军言重了。”平空向他扬了扬手,曹操不疾不徐道:“曹某与将军本无宿仇,相杀至此又是何必来哉?再者,鄄城一事如果细算起来,也不能算是我失礼在先,将军又何必那么吝啬,耿耿于怀呢?”
考虑到曹操在驻地能够另有人马,吕布不甘地啐了一声,总算是勉强点了头,“本日天气已晚,我们择日再战。到时,可别怪我吕布手上的方天画戟不长眼睛。”
“不成能。”打断他的话,许褚面色凝重道:“这必定是人血,错不了。”
“嗯,听声音不过三四人,应当是标兵吧。”下认识地捏紧了拳头,许褚感觉,本身的心都快顶到嗓子眼儿了。
烛台上的蜡烛越烧越短,“哧”的一声轻响后终究燃烧殆尽,化为一缕青烟。
手往腰间的佩剑上摸去,曹操安闲应对道:“吕将军放心,这青釭剑也从不是包涵的主儿,刀剑无眼的事理,曹某天然深谙。”
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因过分用力而在指节的位置泛出可怖的青红色。强压下内心的气愤,他张望了一阵城楼上各据一角,旗鼓相称的敌我两边后,这才率部进到城中,为对峙的战局带去了些许骚动。
盯着绝影马出了会儿神,许褚安抚道:“我跟从曹将军多年,在军中也算有些声望,要想镇住这千把人倒不算难事。”
“将军——将军——”此起彼伏的呼声从远处传来,带着说不出的短促。
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曹操看吕布已站到布阵最火线,全然是一副随时备战的模样,不由朗声道:“吕将军,这一仗就算是你我和局,你看如何?”
率先靠到绝影马中间,许褚一只手谨慎翼翼地抓住缰绳,一只手重拍着马背试图让它安宁下来。俄然,他手上行动一顿,似是发明了甚么。转头喝退了围四周窃保私语的兵士,许褚把戏志才叫到身边,又四下看了看,才摊开了手掌,倒是满手发暗的赤色。
视野逗留在几丈外驾马登上城楼的飞将军,夏侯惇应道:“可惜了没能一举活捉他,不过倒也无妨。眼下敌我势均力敌,不管吕布再如何勇猛善战,也不敢等闲突破僵局。”
许褚提着大刀在驻地来回巡查,一面心机牵挂着濮阳城一面还要制止留守的兵士因不安而呈现夜惊。
“甚么?”虎目一瞪,吕布倍感骇怪。
被大火燎了半天的城门垮塌下来,激起一阵浓浓的焦烟,熏蒸着吕布的脸,在他刚毅的面庞上压覆下浓厚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