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天然清楚他是一时打趣,但偏生就被这话触到了某根心弦,望着帐顶,他缓缓呼出口气,“周公者,令天下归心也。”语气听来甚是感喟,也不知是说给郭嘉听的还是说给他本身听的。
彼时正值冬春寒暄,河水尚未去冻,大块的坚冰密密实实地漂在河面上显得拥堵不堪,曹操负手站在仍旧冒着森森寒气的河边不知在想些甚么。郭嘉跟在他身边受不住这般沉寂,边往手上呵气边开口叹道:“再有个把月,袁绍部众约莫就能到达这里了,到时候将军恐怕就再难有这会儿的闲情喽。”
了然地点头一点,郭嘉伸脚划拉了下地上的积雪,游移道:“不过,军中诸将怕是都不肯在这节骨眼儿上去攻刘备,当然,他们所虑也是我担忧的题目。”见曹操扬眉表示他持续,郭嘉又道:“与将军争天下之人乃袁绍是也,当今他正要南来,将军若弃其不顾,东征刘备,如何敢确保袁绍不会乘我之虚,从背后攻来?”
睨他一眼,曹操哼笑一声道:“听你这意义,是嫌他们行军太慢还是嫌日子太轻松?
“哎哟。”闪避不及的郭嘉结健结实挨了一竹简,倒也没多疼,心知曹操没想开罪本身,郭嘉赶紧见好就收,“我方才来找将军就是要说这件事的。”揉了揉腰,他轻咳一声附到曹操耳侧道:“许攸来投奔将军了。”
一个月后,究竟再次证了然曹操的远见高见,刘备受击仓促奔逃,袁绍也果然又一次坐失了从火线打击曹操的良机。士气昂扬的曹军于仲春回驻官渡,正式拉开了官渡之战的序幕。
一番折腾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许攸总算是完完整全隧道出了袁绍的老底,同时献上了攻打袁军的战略。曹操心中的石头落定,又跟他闲谈了两句便着人将他引到专门的军帐中安设去了。
而后,曹军根据从许攸那边得来的讯息胜利策划了火烧乌巢、力斩淳于琼之战,继而又将反叛的张颌、高览支出麾下。袁军武将或亡于阵前或投于敌营;谋士或犯上见诛或频频失算。终究,跟着袁军内部高层干系的全面崩溃,他们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惨败——七万余人尽殁敌手,只要八百余骑随袁绍凸起重围,渡河北逃。
曹操一门心机都想着先拉拢拉拢许攸再向他刺探袁军军机,自是没空去理睬他。本觉得跟这位故交叙上一会儿旧该是差未几了,未曾想许攸四十来岁的人了,那刁钻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反倒有些变本加厉的意义,眼下纵使是来投降也不肯拉下脸先提及此事。曹操没辙,思及许攸素好面子,只得一口的说好话哄着他欢畅,趁便渐渐把话题引到了弃暗投明上。
吕布已死,徐州既定,曹操转眼便缓慢地将锋芒指向了袁绍。在用时数年的军阀战役中,袁绍已占有冀、青、幽、并四州,在北方或大或小的盘据权势中独占鳌头。与此同时,曹操虽说步步为营,将兖、豫、徐等州郡支出囊中,实现了由气力到地盘的扩大,可仍旧与家底殷实的袁绍军团有着必然的差异。是以,曹操并没有与袁绍的直系军队交兵,而是挑选了北渡河水,率先拿下了凭借于他的黑山军眭固,占射犬,控河内,继而屯兵官渡,为迎战袁绍做出了充分的筹办。
数今后,荀彧的回函传来,曹操翻开一看不由发笑,信上的内容归结起来不过乎“死守用奇”四字,并没有实在的用兵体例。将复书放到一边,曹操侧卧到榻上,单手撑住头堕入苦思冥想中。
“嗯。”沉吟一声,曹操将手肘从枕上挪到床头的楠木上抵住。斜撑了身子,他屈指扣了扣床沿,无法道:“如你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