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 > 170.第 170 章
这一夜,曹丕、曹植探病走后,曹操在卧榻上展转起伏,头痛症扰他就寝,难以安枕。而祁寒过夜在侧殿,随时筹办侍疾,也不知是换了床榻还是心有所思,这一夜他也没能入眠。
祁寒攥紧了拳头,心中冲突不休——一时感觉本身身据曹昂之身,却置其父存亡于不顾,实在大为罪恶;一时又感觉曹操命该如此,死也不敷惜……这两种动机挣扎起来,他的心跳愈来愈快,倒是迟疑在地,拿不定主张。
第一百六十九章、夜侍疾吉平送药,晚顾病太医鸩毒(下)
他狠瞪了吉平一眼,面色乌青,但却哑忍不发。
两个小黄门哆颤抖嗦地将碎碗上的残药灌进猫口,那小猫立时抽搐起来,吐沫而亡,满身生硬,毛下青紫,形状非常可怖。
“子脩。”曹操沉沉唤了一声。
说着拉了祁寒的手,引他到床边,父子二人紧相依偎而坐。
祁寒心神不定,好轻易才安抚下曹操,将重煎煮过的汤药端到他面前,拿银针试过,才让他服下。目睹曹操眼中红色渐退,他才劝言道:“不如先命人停了杖责。如果打死了他,可就死无对证了。”
曹操脸上兀自挂笑,仿佛先前的头痛只是旁人错觉普通。他笑道:“吉平,你不过一介医者,与我素无怨仇,必不敢下毒害我。将你背后的人说出来,我饶你一死。”
祁寒闻声,身形一滞,蓦地间顿住了脚步。
偏殿中的祁寒迷含混糊间正要睡着,忽见一道白影来到床前站定,顿时吓得悚但是醒。
曹操揽着爱子,眼神冷似严冰:“来人。”侍从和亲卫循声而入。吉平的神采变更不定,浑身抖如筛糠,只听曹操沉声道,“我记得前几日,后园中的花猫下了几只崽子,去取一只来。”
汗青上竟然真有此人!!
吉平?!
衣带诏案,乃是天子被曹操挟制,无法之下将密诏藏于衣带,赐赉国舅董承,暗中托他诏集天下义士共诛曹操。董承暗里联络多人应诏,但谋事不密,事宣泄漏,被曹操诛杀了统统参与之人,并夷其三族,闹得京中民气惶惑的事件。而吴子兰、王子服二人,史乘上所载,都是参与了衣带诏的。
那小黄门道:“不是,丞相喝的药都是遵循华佗先生的方剂煎的。太医吉平只羁系拣药,平常都由医丞的小僮儿煎煮好了送过来。本日太医亲身送药,倒是头一回见。”
半夜时分,曹操睡了一个半时候,俄然梦醒惊慌,细眉长皱,一双利眸甫一展开,神采便阴沉了下去。
或许真是曹昂的影象影响了他,潜移默化当中,他已不得不承认对曹操是有豪情的。
未几时,黄门酒保怀了小猫来,曹操嘲笑道:“这猫儿好运气,本日能喝我的药。”
祁寒心头一阵猛跳,再一回想吉平刚才的神情,暗叫一声“不好!”心知这太医吉平是参与了董承董国舅的衣带诏,端了一碗毒.药来,要毒杀曹操……
曹操道:“唉!且端上来罢。”
“丞相,太医吉平煎了汤药送来!”
曹操哂笑不语,命部下将他折打,祁寒从旁见了,也没法劝止,只得沉默不语。
但不知为何,当吉平呈现时,祁寒心中却蓦地起了一股激烈的不安。
毕竟只是一介儒医,毕竟缺了胆色。
曹操想要捉出主谋,与吉平对证,因而冷冷看了祁寒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准了他的要求。
他暗哑的嗓音刚一发声,曹操蓦地俯下身来,一双精光粲然的眸子正对着他都雅的凤眸,好像鹰隼盯上了猎物普通,冷峻锋利——
……侍郎王子服,昭信将军吴子兰,都是青年才俊,心高气傲之人。当真会服从他的良言奉劝,不去参与此事吗?又或者说,他们实在并没有大要上那般慎重超然,早已与国舅董承有过了打仗,乃至……被压服了参与衣带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