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婢女骤闻笑声,皆是花容失容。待瞧见出声之人是曹丕,更是不寒而栗,蓦地下跪道:“奴婢见过二公子,见过四公子。”
话音落下,环夫人也突然复苏了。她死死拉着大夫的袖子,几近是声嘶力竭抽泣道:“大夫,求您救救我儿啊!我求求您了,救救仓舒啊!”
曹丕握着曹丕的手紧了紧,半晌淡道:“查清这三人是哪个院子的。然后去奉告母亲,年关繁忙之际竟然另有人偷懒,本公子便做主将这三人赶出府了。”
时近年关,府中天然也是繁忙。路遇的仆人们仓猝行了礼,又仓猝走远。
先前那名瞧着荏弱的婢女谨慎翼翼奥秘道:“这些可就错了!”
曹丕弯唇笑了笑。许是风俗了,他的笑容温润如玉:“看来四弟也睡不着啊,来找仓舒抱病启事?”
婢女眼中掠过一丝微不成觉的怪笑,面上倒是有些踟躇:“我传闻,六公子是中邪了!”
曹丕微微眯了眯眼。
曹袁之争,再度拉开帷幕。
曹丕面色微暖:“既然本身找死,为何还要放了她们?”
他双目紧紧闭着,额上另有盗汗滑落,昔日那张敬爱标致的小脸已闪现出诡异的紫红。
他俄然浑身抽搐起来,昏惑灯光之下,还能瞥见他痛磨难忍的神采。
曹丕道:“哦?但为何先前本公子竟然听闻你们说,仓舒并非中毒,而是在何人毒害下中邪了?”
曹丕的脚步忽而停下了。
“甚么?二公子?!”
曹植瞪大了眼。
如此一来,排位居中的兄弟们也便有了一搏的机遇了。
世人一怔。先齐齐转头瞧了出声的曹植一眼,而后又将目光放到曹冲身上。
他眸中光芒诡谲难测,毕竟是松了口气,浅笑道:“如此便好。先请仓舒好好歇息,我与四弟便先不去打搅了。待他好些了,我们再去看他。”
普通女子都是聒噪的,也不会引发男人立足而听。但这三个女人所说的,却让曹丕不得不听。
他看了曹植一眼,见后者满脸猜疑,目光也垂垂凝重了起来。
彼时小厮惊骇地发明,案几之上的曹冲不但昏倒了,浑身更是盗汗淋漓。
曹植坐在一旁椅上,瞧着书房边侧壁炉,俄然灵光一闪。
卞夫人深吸一口气:“只要大夫尽您所能医治仓舒,酬谢绝对能令大夫对劲。”
他眸中寒光森然,终只是瞬息。缓慢将之敛去,继而覆上一层担忧、哀伤,如同一名平常兄长担忧自家幼弟。
他在想一些东西。
他转头深深凝睇曹冲,眼中既有不忍,又有惊骇――如果平凡人家,现在他定是拂袖远去了。但曹冲身为曹公之子,他如何能对付了事呢?
启明星微亮时,曹植翻开了窗。这一夜他展转难眠,干脆不睡了。
见他果然呼吸短促,面上亦憋得有些紫红,大夫蓦地复苏:“快将他放平,你们且退后一些,将窗子翻开!”
窗外北风劈面而来,带着砭骨冷意。
四下仿佛死寂。
此事,究竟如何闭幕呢?
他先给曹冲把了脉,而后翻看他的眼皮,再查抄午餐与饭后点心,沉吟半晌,无法踟躇道:“小公子脉象混乱,却并非中毒啊……依鄙人察看,小公子这是中邪了啊!”
转头,只见曹丕站在院落门口。
“甚么?”
“她们虽有大错,但现在大年将至,府中不宜有血光之灾。”曹植说到这里,将目光放到三名婢女身上,瞧着她们瑟瑟颤栗的模样,故作迷惑道,“戋戋婢女竟然敢群情仆人么,植更猎奇的是,究竟是谁要她们这么做呢?”
侍卫已来了。
曹丕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