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本来斜倚窗边,此时走回斗室当中,坐在胡青牛劈面,苦笑道:“如果有一个婴孩,在襁褓中被阴寒掌力震成严峻内伤,十二常常脉、奇经八脉皆受重创,掌力附在丹田以内,难以尽除,自此体质阴寒衰弱,长大后百病缠身,可有良方相救?”
胡青牛脾气有些暴躁,但心肠甚软,从小喜好学习医术,反倒是同门师妹王难姑爱学毒术。他态度卑劣,只因繁忙整天,难以耐久保持笑容。何况他若不板起脸来,只怕难以令求诊之人乖乖听话。
他身边还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面貌美丽,也穿一身青衣,冷静替他誊写药方。
胡青羊正提着一个食盒出去,只听兄长大怒道:“你公然在胡言乱语。都城多数向来都是蒙前人的天下,何来京师第一大帮之说?此人受此重伤,被高人保住性命也就算了,如何能够练武,还练成绝世武功?”
胡青牛瞥了她一眼,微微一愣,似没想到此地会出这等人物。但他并未把她的仙颜放在心上,只看了这么一眼,便冷冷说道:“到内里等着。”
苏夜实在并未抱太大但愿,可听他这么一说,仍然感觉绝望。她悄悄望着桌上油灯,半晌方道:“我并非用心消遣你。之前有位‘杀人名医’平一指,也是这么说的……”
胡青羊低声道:“我去内里拿饭菜。”便走了出去。
胡青羊端了杯茶给苏夜。苏夜接在手中,道了声谢,才答道:“先生高超。若碰到浅显伤病,我可自行诊断医治,只因碰上极其毒手的医案,才急着前来寻觅先生,但愿借助你在医道上的发明创见,处理我多年苦衷。”
苏夜在旁察看他把脉时的伎俩、问症时的题目、诊断时的根据,确认他医术绝非虚言后,才笑吟吟地走上前去,浅笑道:“胡先生,我想找你谈谈。”
胡青牛大为不测,问道:“莫非你入门太晚,以是比他大十几岁,还得叫他师兄?”
胡青牛兄妹租住药堂,不住小镇的堆栈。苏夜走到窗前,往窗外看了看,见沉沉暮霭中,街上另有人散去的背影,不由笑道:“去关内繁华之地行医不好么?为何非要帮这些人看病?”
苏夜俄然笑了,无法道:“我对他说,我早知你连令狐冲都救不了,又何必希冀你呢?哎呀,胡先生,平先生当日的神采和你现在一模一样,都很想把我赶出去,又怕我武功太高,在你们头上敲出几个洞。”
那少女恰是胡青牛之妹胡青羊,此时昂首看了看苏夜,向她吐吐舌头,仿佛代兄长道歉。苏夜还以一笑,便听胡青牛道:“也罢,那你日落以后再来。我早晨只炼药,不可医,现在没空和你说话。”
胡青牛冷冷说道:“你精通医理,当知这是不治之症。看你难受成如许,或许当真没扯谎话。受伤的孩子是你家子侄么?我劝你一句,就算你玄功通神,勉强持续别性命,也该早早放弃,何必让那孩儿挣扎着活下去,受尽折磨?”
“平一指?”
胡青牛正在喝茶,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费事百姓无钱看病,无钱买药,一旦病重了,只能听天由命,岂不比大富大朱紫家不幸的多?二来……他们既没钱寻医觅药,即便得了缓症,也有生长成重症急症的能够。这些在医书中都实例甚少,我情愿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