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劈面坐着的四名女子，竟没有一人目光扫向苏夜，均望向了他。程英柔声道：“说来奇特，雷老总设席时，问了和公子完整不异的题目。”
气候放晴后的第十五天，程英终究来到金风细雨楼。
筵席比估计中更长，直到月上枝头，清辉各处，程英才起家告别，再三伸谢，带着侍女侍从分开天泉山。苏梦枕不喜热烈，径直分开设席的大厅，来到侧厅暂行安息。
从苏夜的位置看去，苏梦枕低垂着眼睛，也微微低着头，仿佛底子没闻声这桩令民气悸的动静。但他一抬眼，眼中就似有阴寒火光跃出，会把对方盯的心虚，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她乘马车而来，到了山下，又换成两人抬着的小轿。小轿安插的精雅温馨，既不惹眼，又能彰显仆人身份非同普通。她本人身着青衣，腰佩玉箫，面貌清丽脱俗，如同桃花飘零在清溪上，又有着江湖女子特有的豪气。但她说话时，言辞高雅，到处为别人着想，表现出其温雅体贴的脾气，仿佛出身书香世家。
不管如何，谁都很难在程英面前，长时候保持顾忌之心。她乃至问起苏夜，传闻她是苏梦枕师妹，还随口夸奖了几句，并主动提起她近期做下的事情，评价她不愧与苏梦枕师出同门。
程英并未低头，陆无双也没有。陆无双仿佛感觉很风趣，笑容又美丽，又玩皮，还带着三分挑衅之意。她们笑的如此都雅，与苏梦枕构成了极其光鲜的对比。
程英道：“愿闻其详。”
苏梦枕耐烦地确认道：“对，就是你。”
苏梦枕笑道：“这可一定。”
苏梦枕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龙王厌倦了三江五湖，现在想洗手登陆，做江边垂钓的老钓翁。”
苏梦枕笑了笑，不计算她的无礼，只笑道：“五湖龙王不愧为水道出身，深深晓得一个事理。”
都城的雪尚未化尽，但青石通衢上，积雪已被扫的干清干净，堆成路边雪堆，让达官朱紫的马匹车轿通畅无阻。有些孩子在玩雪，又被大人赶开，以免弄脏了好不轻易扫完的空中。
论讨人喜好，她全然不输给号称“童叟无欺”的杨天真。
师无愧皱眉道：“何故见得？”
她见杨天真笑了，才道：“因为十二连环坞是都城中的外来者，毫无根底可言。倘若他们沉不住气，想要先行立威，只会引发都城权势的反弹，成为众矢之的。到当时，你或许会和雷损联手，先把这个不安宁的仇敌断根出去。”
但是，程灵素沉寂中兼有灵动，大要不声不响，实则满腹智谋。叶愁红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有种不近情面的素净感受。她们举手投足间，不免与平常女子不大不异。
苏夜本觉得，苏梦枕必当诘问下去，查问毒手药王是否是十二连环坞的大总管。但他竟直接绕开了此事，冷冷道：“五湖龙王已在京中，毒手药王也来了。程二总管，你说贵帮别无他意，只想做几桩大买卖，难道劈面相欺？”
这场筵席仍然设在黄楼。
雪一停，统统买卖买卖均回归普通。酷寒气候挡不住万缕繁华，更挡不住人们寻欢作乐的心。鄙人一场大雪降落之前，这里还是纸醉金迷地，和顺繁华乡。
除她以外，另有三名女子同业，和她一样惹人谛视。此中，唯有陆无双未曾易容，并主动奉告别人，说她是程英表妹。程灵素与叶愁红都埋没了身份，自称二总管的侍女，偶然报上名号。
苏梦枕道：“是吗？”
他言辞蓦地锋利起来，句句如寒冰，如钢钉，每吐一个字，就像要钉进民气里，挖出最深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