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时,欧阳锋已走进一座院落,踏着青石阶推开房门,径直走进卧房,将她往床榻上悄悄一扔。
欧阳锋冷冷盯住她,道:“我为甚么要让你?对我有甚么好处了?”
他说话间,将此前曾九不肯答复的题目全都问过了一遍,曾九不料他节制欲这般强,的确是偏执霸道之极,却也不活力,而是灵巧的眨了眨睫毛,道:“我来这里采药呀。”
欧阳锋微微一笑,只见曾九这一掌还未到,他笔挺击出的整条手臂倏而如灵蛇吞吐,拳势飘忽一转,竟蓦地冲向曾九小腹。曾九吃了一惊,再要挪移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左足点地,腰身如经风柳叶般向后一弓,堪堪让过这一拳去。让过这一拳后,本来击出那一掌便失了干劲,欧阳锋随便抬起右手向她腕上一拿,左拳指出如剑,欲刺她胸前要穴。
曾九也不焦急,一面遵循九阴真经所载法门运功冲穴,一面赏识这戈壁雪山的风景。及至二人下得山去,出集镇数里以外,忽见碧草小湖之间耸峙着一片精奢院落。那院落依陡崖而建,错落起伏,亭阁廊檐相互勾连,连缀雪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远外正有主子牵着白骆驼在湖边饮水漫步。
欧阳锋嘴角似笑非笑的牵出一个弧度,道:“你要如何分胜负?”
欧阳锋负手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没有抢先脱手的意义。闻声道:“另有甚么要说的,说。”
曾九婉声说:“我们无冤无仇,不必为了一朵花儿闹个你死我活,只需争出个胜负来便可。你瞧是也不是?”
欧阳锋见掌目光一亮,口中淡淡赞道:“来得好。”却不急不躁,稍稍退后半步一让,一掌箕张如爪扣她手腕,一手成拳向她肋下陡出直击。
方才二人对话当中,她观欧阳锋言行神态,瞧出他当是一个极傲慢傲岸、自矜身份的人。而她本身单看面貌,不过是个弱不由风的貌美少女,平凡人与她第一次相见,都轻易因看轻而容让于她,常常让她省了很多事。是以明天与欧阳锋比试,她也还是如此摸索。
曾九此时内劲冲关,中府穴鲜明一通,气味圆融顺畅之际,人已经能动了。但她并不急着分开白驼山庄,内心对欧阳锋饲蛇制毒的体例非常挂念,便仍假装穴道被点住,嫣然道:“我不想换衣裳。姐姐,我们说说话儿,一起用饭,好不好?”
欧阳锋亦盯着她瞧,见她毫无惶恐惊骇之色,面无神采的面孔上暴露一丝浅笑,道:“好好歇息。晚些我再来找你。”说着他一击掌,外头鱼贯而入四个白衣婢子,“细心照主顾人。”
曾九不由又一怔,实不料他如此直白的回绝了。她与欧阳锋相见不过半晌,言谈中惊诧无语的次数,竟快赶上畴昔几年了。此时见他此人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由又是新奇,又是好胜,用心问道:“但是你就不能让一让我么?”
欧阳锋目如鹰攫普通,笑道:“我如何会害你呢。我要请你来敝庄做客。”说罢,他运起轻功,便携曾九往山下奔去。白驼山脉颇宏伟蜿蜒,在此中逡巡天然破钞时多,但若捡直下山,却并不需求太多工夫。
那些婢子比起门口的管家,态度更有些战战兢兢的,仿佛欧阳锋平日并不是甚么好服侍的主子,恭恭敬敬地送走欧阳锋后,这群人才里里外外繁忙起来。有人备饭备菜,又有人捧来香薰绸缎钗环,极客气的柔声问曾九道:“客人要不要沐浴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