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瞧她生得也甚是仙颜,只不过白驼山地处大漠,府上买来的奴婢也多数是西域女子,身材丰腴高挑,偶有金发碧眼的,瞧着别有美好之处,不由想起一事,问道:“如何没瞧见繁奴姐姐?”
欧阳锋浅笑道:“我不像你那么有雅兴,这蛇没名字。眼下它还没育成,我成心继以各种毒种配交,再过个几十年,生下了后代,你再来看也不迟。眼下么,它的毒性虽值得称道一二,却没这般计时比过。”
曾九见欧阳锋面无神采,仿佛胸有成竹,便猎奇道:“你这蛇叫甚么名字?比我的蜘蛛还毒么?”
曾九道:“第一比谁的毒最毒,第二当比谁的毒最奇。所谓奇嘛,便是毒发后的花腔了。似毒而非毒,杀人于无形无色之间,叫人摸不着脑筋,乃至都不晓得本身中了毒,这才算是毒中生奇,毒中有巧。大哥哥,你同分歧意?”
此时暑热渐沸,已是六七月份上。欧阳锋足等了她三个月才比及人,眼下以待客之礼将她迎进山庄,奉上香茶,陪坐酬酢,闻言只是笑了笑,道:“就按你说得办。可这个毒中之最,是如何个定法?”
欧阳锋道:“那么第三比呢?”
欧阳锋诚恳赞道:“好。有本领。”沉吟半晌,向等待在畔的蛇奴道,“去把丙门中第一笼的蛇拿出来一条。”
曾九调笑够了,也不推让,便欣然与他并肩走出花厅。
曾九听他这很多门、这很多笼,还只拿出来“一条”,不由心中又恋慕又妒忌,悄悄气闷道:“这卷毛好人真是财大气粗,看来我也得给我那山谷取个名儿,幸亏塞外混出些声望来,多多收取处所上的贡献。再好生抓些药人,专门给我养毒物。到时养个成千上百,数之不尽,再和他好好夸耀一番。”想到对劲处,不由展开象牙骨胡扇,美滋滋地扇了扇,向欧阳锋甜甜一笑。
此时气候炎热,但这几头骆驼打理地极好,走近几近嗅不到甚么腥臊气。欧阳锋抬手抚了抚一头骆驼的背峰,向曾九道:“鄙人诚欲观瞻妙艺,不如你先请?”
曾九嫣然道:“呸。”
曾九洗劫了他的药房,对他的家底略有所窥见,算是占了便宜,是以便嫣然道:“那便是我先。”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只银莲花形状的镂雕小盒,盒盖一开,只见内里正趴着一只婴儿握拳大小的银环蜘蛛,蛛背上犹生着诡异斑纹,瞧上去仿佛一小我脸普通。
欧阳锋不解其意,但贪看她美态动听,心中微生欢乐,便也一笑。
二人就此不言,单看第二头骆驼的情状。公然未几时,那骆驼也呜呼毙命,驼奴算着滴漏一报时,竟相差仿佛,不过眨几下眼的工夫。
曾九回过甚来瞧了他一眼,却见他一身夏袍牙白轻浮,盘膝端坐胡榻之上,端得是神闲气定,喜怒不形于色,比之三个月前兵荒马乱那一日,更有一番沉着风采。想了想,笑道:“这个好办。牵两匹骆驼来,谁用起码量的毒能将骆驼毒死,那谁赢;若不分胜负,便看谁的毒毒发更快;若仍在轩轾之间,那就看谁的毒更轻易施放。”
欧阳锋道:“这蠢材不配见客,你就当没有这小我罢。”
欧阳锋鼓掌浅笑道:“这三样比法,倒还算公道。”说着向门外婢子叮咛道,“叫驼奴将几匹骆驼牵到药院外头的青石场上,我与高朋稍后便到。”
白驼山庄一花厅外,正有夏风缓缓,翠鸟穿花。曾九懒倚着窗,腻手固执胡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风,望着窗外清池莲花,不由啧啧向欧阳锋道:“若不是我自知身在塞外,你将我蒙着眼绑过来,同我说这是江南,我也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