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坐回位子上,听司空摘星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当真爱交友江湖人士,可惜这老尼姑若知你身份,可不会记这顿餐饭的恩典。”
说着,他屈指弹弹桌面,奇道:“恒山派弟子不爱身涉江湖之事,如何此番竟这么多人下山而来?”
张无惮心知张翠山佳耦毫不成能丢下还在养伤的俞岱岩先行回到武当山,却也假装动心的模样,几番迟疑后,方道:“那便费事你了。”
司空摘星见他行动自如、吐息顺畅,喜不自胜,乐道:“这可好,我这情面可算是还上半分了!”
他同司空摘星相处得甚是镇静,可心中毕竟顾虑着那不晓得能不能弄到手的《九阴真经》,如果前去胡蝶谷又得华侈很多光阴,倒不如借此与对方分开。
为首的女尼身材高大,直与男人相仿,闻言猜疑地向他看了一眼,倒也走上前来,行个佛礼,客气道:“多谢中间美意了,只是贫尼等人化斋,乃是为增加善缘,普度众生。”
张无惮受伤颇重,被抬动时不谨慎牵动伤口,更是疼得倒吸冷气,没忍住又吐了两口血。
定逸看他这一桌两名少年穿着华贵,俱是身负武功之辈,倒是面熟得很,心中很有疑虑,她行走江湖日久,自知需得防上一手,何况哪有尼姑据案大嚼的,让人看了,反倒笑话。
只可惜此地离淮北甚远,不然他直接送张无惮去胡蝶谷,倒是个分身其美的好体例。
平常医家司空摘星又是断断看不上眼的,他出道这么久,少有办事儿这般不靠谱的,想到若非张无惮急智吓退了那大和尚,怕两人都得交代在多数了。
天快亮时,司空摘星去四周转了一圈,返来后道:“此地分开封甚近,你受伤颇重,不如去寻‘杀人名医’平一指。”
张无惮一脸的大喜过望,接话道:“天下另有此等功德儿,本来半分情面便能换来你救我一命,那我可得逮着机遇就对你施恩,让你欠我几份情面,攒它个七八条命备用。”
张无惮承他美意,用天香断续胶外敷,以白云熊胆丸内用,待伤势完整养好,却已过了半月了。
只是开封府有个大名鼎鼎的平一指在,次一等的医学名家都避其锋芒,纷繁搬至别处去了,都不在开封四周落脚。
她喜此人说话全面,又有几分禅意,看张无惮就扎眼了几分,猜想饭菜都是筹办好直接上来的,也不怕他另脱手脚,客气谢过,领着弟子在角落坐下。
酒至中旬,司空摘星却觉出他时不时晃神,却重视力又不在那桌尼姑身上,略一思忖,便道:“你但是顾虑着张真人过寿之事?”
司空摘星识得来人,用食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定逸”两字,旋即将其抹掉了。
张无惮不觉得忤,只道:“我这一掌之伤,能病愈得如此神速,还很多亏她恒山的灵丹灵药,不能劈面伸谢,如此也算弥补一二了。”
张无惮笑道:“只是浅显的内伤罢了,何必再请出平一指来?为了我再害一条性命,可如何是好?”
他晓得这是司空摘星想要极力弥补他,可平一指“杀人名医”的大名就来源于他的一条怪癖,救一人必须先杀一人。看司空摘星行动有些古怪,但绝对不是邪派人士,他更非嗜杀之辈,何必让人家难堪?
如果说胡青牛是《倚天屠龙记》的第一名医,平一指就是《笑傲江湖》的第一名医,各个原著交汇得太多,名医都变得不值钱了。
张无惮奇道:“如何,你还跟他老婆有友情不成?”
她声音粗轧,也同男人近似:“少侠如果成心向佛,不拘三五馒头干粮,贫尼等便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