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觉难堪,张无惮却浑不在乎,笑道:“久闻少林龙爪手威名,长辈以家传鹰爪功,正巧想向大师请教呢。”空性龙爪手的成就,在同门师兄弟中修为最为高深。
“那日江南金刀孙家家主找上门来,难道是空智大师拦在庙门下,警告孙家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之理,费了诸般口舌,方将他劝走的?”张无惮问道。
空智道:“不错,只是那些施主也早就放下此事了。”
小二一一记实在案,用带着浓厚乡音的官话,问道:“客长,还需求别的吗?”
张翠山便陪着张三丰在一旁,这话如何说得,空闻赶紧呵叱道:“师弟,不成这般无礼!”
可少林作为正道魁首,同明教当真是仇深似海,不说别人,便连他们三人都有很多弟子死在明教手中,其中恩仇,又岂是一句半句话能抵消的呢?
用过餐饭,三人便径上少室山而来。昨日张三丰已去信少林,奉告此行乃是为偿还少林真经珍宝而来,是以少林方丈空闻携二位师弟空智、空性算着时候,已然候在山脚下。
张无惮问道:“圆宾大师肯放下屠刀,少林高低倾全派之力护之,自是大善。敢问三位神僧,若谢逊肯放下屠刀,不知几位该当如何?”
两人筹议了一阵,三击掌为誓,陆小凤道:“一个月后,江南百花楼见!我此次定然不会践约。”
两边见过后,空闻亲身迎他们上山,走到半山腰便有罗汉堂十八武僧在等待,再往上走,大雄宝殿之前,更是有十余位“圆”字辈大师带领诸多少林僧侣守在门口。
少林与武当芥蒂本以颇深,诸位和尚皆以为武当派的工夫都是从少林偷去的,但此番张三丰拿到了《楞严经》甘心偿还,实在是出人意表,大家皆感念他的恩典大义。
空性本来在苦思如何应对,听了这番话,眼睛一亮,忙道:“对,我师侄诚恳悔过便罢了,可你又不是谢逊,如何能说谢逊有悔过之意呢?”
张三丰并无诘问之意,未几时小二上来送茶端菜,张无惮一看便知是真的小二,估摸着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已经双双分开了。
他这一句话给事情定了基调,空性心下再是不甘,此时也不好再说甚么――何况他还当真不晓得该当说甚么好,只好咬牙不语。
陆小凤道:“那位铎梨白叟,竟似牵涉了一项极大的诡计,我跟踪他一起来到了少林,但恐仿佛他已经发觉了,一个多月没有任何异动,我这才将司空也给请了过来,合二人之力一齐监督他。”
你做月朔,我做十五,凭甚么只能他们绑架别人,本日就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反绑架的滋味。二十年前,莫非真的平空智几句话便让孙家主心甘甘心放下灭门的仇恨吗?天然不是,盖因少林势大,孙家势单力薄,不能与之对抗,唯有屈就罢了。
红巾教在南部阵容赫赫,但在中原北部,名声尚未鼓吹开来。三僧初度听闻这名头,俱是一愣。
空性扫视一圈大殿内的众僧,这下完整哑口无言了。他长年居于寺中,精研武功,虽位列四大神僧,可梵学涵养平平。削发人不打大言,他敢说本身未曾说过这等话,可也知这本就是佛家夙来爱来讲服众生的。
他拱手道:“长辈如何能代表得了旁人?唯能代表天鹰教和红巾教座下,承诺今后毫不伤害少林弟子。”
“……”司空摘星扭头看了他半晌,感喟道,“我就迷惑了,你是不是早晓得其间另有第二小我在?”
张无惮一番话直说得合座沉寂,唯有圆宾木但是立,口中轻声喃喃着佛经,他面庞平和安然,眼中倒是负罪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