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叹道:“他不在也好,我们先筹议筹议,此事该站甚么态度。”
殷天正已是耄耋之年,两年前刚过了八十上寿,身子骨却极其结实。给岳丈过寿,张翠山本应只要欢畅之意,可年年他们去祝寿,殷野王年年提及过继之事,是以张翠山现在一想到要上天鹰教总坛,便脑仁抽疼。
算来张无惮有一年多没见过殷天正了,老爷子身材非常结实,得知外孙、孙女返来,大喜过望,远远迎了出来。
“这几日师父不时把他叫上山去,无惮早时上山便未下来,午间还打发童儿说张真人留他用膳,如何你不晓得?”殷素素面露奇色,旋即想到张三丰不管俗事已久,张翠山半途溜号下山看老婆孩子这等小事天然不必特地拿去打搅他,最多支会宋远桥一声便行了,如此两人才错过了。
――当然,咱儿子成心将武当生长成小弟储备基地,这我就不奉告你了,经心全意沉浸在儿子对你的爱中就好了嘛!
不过这里是武侠天下,火药的研发比实际朝代抢先一步也是很普通的,何况他都将大抵要点讲了,殷天朴重给他的又都是摸火药摸了几十年的教员傅,调配出比例正合适的秘方也并未几难。
殷野王在前头大吹法螺,背面殷天正便可着劲儿给儿子拆台,张无惮心知这都是外公至心为他着想,非常动容,点头应了,方道:“外祖,小半年前杨左使驾临九龙湖,临别时他还言要来看望您,不知可曾成行?”
世上能让他愁成这般模样的实在未几,殷素素一猜便猜到了,却不肯直说出来,先听张翠山将意义大抵一讲,方才笑道:“依我看,无惮对武当自有几分靠近之意,若非看在你和无忌的面上,他如何肯平白搭这些工夫,哄小羽士们高兴?”
此时总算能去看看了,张无惮归心似箭,每到一处驿站便换两匹好马,如这天夜兼程,赶至总坛四周。
“臭小子,出去野了这一阵,也不知从哪儿学来了这些酸话!”殷天正哈哈大笑,一手牵一个,口中道,“你爹爹娘亲已经到了,你娘舅下去迎了,可巧让你们凑一块了。”
张翠山此次这般忧愁,也在于前几年时张无惮忙得脚不着地,为殷天正祝寿也偶尔缺席,只命人奉上重礼,本年殷野王却指明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很有图穷匕见、刺刀见红之意。
殷野王想过继,殷天正则从一开端便更偏向于攀亲,只可惜张无惮同殷离年事渐长,两人一丝半点的火花都没擦出来,他便也死了这心。外孙如何,孙子又如何,他拉过张无惮的手来,轻声道:“无惮,你别有甚么压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非论你是否改宗易祖,今后这天鹰教,不给你还能给谁?”
殷天正哼道:“他这几年,想儿子想得真是更加疯魔了。”他虽看不上眼殷野王的作态,可若当真能说动张无惮,也是功德一桩,只是观张无惮本日言行,怕是不成了。
殷离不随他们同住,在深山中落脚,张无惮一起寻到,颠末层层重兵扼守,总算来到深山中,隔着数里,便听到雷声阵阵。再往前走,他禁不住就笑了。
殷天正摆了然是欢畅过甚了,本日又是“哎哟”又是“哦”的,语气助词变着法地来卖萌。张无惮暗觉好笑,复而又觉心伤,看他银发斑白,虽声如洪钟,脸上褶子却更加多了,便道:“外祖,孙儿克日方才得知一场针对明教的惊天诡计,如果您有重归明教之心,孙儿为您运营。”
俞莲舟面庞庄严,心中暗笑,走了一段,却见莫声谷脖子伸得老长,背动手绕着大槐树走来走去,一副“我就是趁便来看看,没想偷听”的心不在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