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却道:“我练《独孤九剑》,原是风师叔祖看重,可剑术绝伦了,内力修为迟滞不前,实在对我师父不住。”说罢感喟连连。
令狐冲先是奇道:“怎生那高人竟然在洞底传功?”旋即又道,“是了,这高人有如此大的手笔,定然是心气极高之辈。有资格学他武功之人,除了本身福缘深厚外,还当能熬得过甚顶寒潭,耐得住洞中炽烈,这位前辈生前,定当惊才绝艳,威震八荒!”
因那头令狐冲如何还未可知,张无惮并未满身心投入修炼中,恐怕令狐冲那头再有不测。
于内力之道上,风清扬还没他这个学了九阴又研讨过九阳的人靠得住。张无惮先前听令狐冲复述风清扬观点时还没感觉如何,此时细想,令狐冲练《紫霞神功》时还只是浑身炽热,此时该用纯阴内力助他封住火蟾,实不该再教他练狗屁《九阳神功》,更激起火蟾戾气,差点爆体而亡。
便如手头新得那本《五绝神功》,他便想等张无忌内功修为充足高时赠与他,以补九阳重内功轻招式的不敷。
令狐冲只觉浑身清爽,缓缓睁眼,却见张无惮周身冒出股股白雾,显是体内真气蒸腾而至。他未曾见过此等奇景,但听岳不群讲授江湖之事时曾提及过,多为两位内力高深的大师以内力相拼时才会呈现,一时大惊失容,恐怕这股内力再将张无惮给害了,那他真是百死而不能抵了。
他这一声饱注真气,喊完便见令狐冲“噗通”一声又被震落水中,不觉哈哈大笑,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普一从湖中出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轻风吹拂,令狐冲面露舒畅之色,伸懒腰道:“还是内里的氛围新奇。”说完后忙又弥补道,“不过洞中过得更安闲。”二人小天下嘛,惮弟你懂我哦!
这三人张无惮依样注入存亡符,他天然不会以此等手腕来操控部下,用来酷刑逼供倒是非常便利。只是看他们神采,一时半会还不会透露真相,张无惮也不焦急,将他们串成串系于马后。
一人自树枝上蹿出,此人身着唐式朝服,头戴紫金冠,他身法极其迅捷,两人眨眼间便缠斗在一块。张无惮心中本还存疑,见到此等打扮,便知他定然是陆小凤《凤舞九天》中在知名小道上出场的“贺尚书”。此人以贺知章自许,通篇未见实在姓名,却曾将陆小凤逼得上蹿下跳,武功实是不弱。
他一展开眼,发觉已经分开了洞窟,张无惮正背对着他面朝寒潭而立,遂哑着嗓子笑道:“惮弟,你又救了我一命啦!”
张无惮本觉得令狐冲待不了几日便会不耐烦,还筹办了诸多大事理,却不料令狐冲待得比他还安闲,一点坐不住的难耐都没有。
张无惮心头嘲笑,见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别的两人动手不由游移了,当即又啪啪两掌拍上去,将掌心所接的水以内力凝成冰片,以三分阳、七分阴的伎俩注入他们体内,顺势封住他们穴道。
令狐冲自发愧对岳不群已久,只苦于没法说出口,此时火蟾之力已蜕,他说出这等担忧也不怕引发张无惮惭愧了,这才透暴露来,面现郁郁之色。
令狐冲深觉有理,便也不再纠结,盘着腿托腮瞅他:“我们下一站去哪儿?”
他终归是气宗大弟子,即使此时华山已号令制止分剑气两派,可令狐冲如何不知岳不群和封不平还在悄悄较量,只不似之前是道统之争,更多的另有负气之意。
“没你我早死了几次了,我不信你还信谁?”令狐冲忍痛爬起家来,故作轻松还转了个圈,“实在如许便也不差,你看风师叔祖,他也内力平平,但便是隐居二十载,名头一报出去,谁敢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