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京墨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底子没认识到这一脱手，扔了多少钱出去。
黄药师却见近在面前的楼京墨忽而低眉含笑，她未曾出招的左手忽而扇出一道清风，半空中的另一支黄花便要斜飞向他的发冠处。如果他挥出玉箫去阻，恐怕此花逃不过寥落一地的结局。
素月华灯相照，两人分食了一桌令人回味无穷的蟹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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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黄药师看着桌上的一杯菊花酒，杯中物清浅的光彩倒映出了半轮明月，他放低了声音，“家师，我是说阿碧前辈，她临终前也没有奉告我当年不挑选你的启事。”
段智兴直道此事可行，便是给出了一张简易无量山舆图以供参考。
“让一让，让一让。”一辆牛车驶入城内，其上拉了几大箩筐的货色，从中模糊飘散出一股水产咸腥气，该是给各家饭店的夜市来补货的。
楼京墨听得虚竹曾经以清闲派医术为人换眼，只此一事便能窥见那些医书残卷的代价。“非论是否能找到石室一览册本，我都先谢过段兄的一番美意。倘若幸有所得，还但愿段兄能答应我编取合适的部分，将其刊印成医书以而惠及天下。”
“别的，另有一个动静无妨说与楼先生晓得。先生既是大轮明王的门徒，想必也晓得祖父与清闲派的一些旧事。清闲派本来严禁对外人提起门中事件，现在你我也算不得完整无关的外人。倘若楼先生有兴趣的话无妨走一趟无量山，那边另有一些清闲派的医术残卷。”
“是，也不尽是。”段智兴没有详细说长辈们之间剪不竭理还乱的豪情纠葛，只说段誉固然不喜武学但暮年对医学很有兴趣，而清闲派于医学一道成就颇深。
楼京墨并没有为手上那支花的残落而可惜，“墨菊金菊，一人一朵，倒也对等。”
“就是这个理。”楼京墨晓得这杯酒过后黄药师该把那些本不该由他承担的惭愧都放下了，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稍等半晌，我回堆栈取一样东西。”
楼京墨一听来了兴趣，她已经晓得清闲派自虚竹与函谷八友的师父苏银河起分红两支。明显灵鹫宫地点把握了更多的传承，可惜虚竹出南海不复回，而灵鹫宫内已成废墟，所余门人皆是不知所踪。
“我该奇怪你的花！”黄药师几度想要伸手拂去发间多出了的一抹黄花，但是人来人仿佛统统人头上皆是簪菊，他也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地就默念着眼不见心不烦，就让那一支花留在了发间。
黄药师还是收下了一匣美玉，他的收礼谢词却很欠揍，说他才气不让美玉蒙尘，仿佛是他将美玉从俗人楼京墨手里挽救出来了普通。
此时再看两人四指间夹住的那一支菊花，它受不住两股内劲的暗斗，花瓣片片坠地，徒留一根空枝。
此番皆因楼京墨先以诚意示人，特地将六脉神剑残卷送归大理，如此便也让她与大理段氏结下了一份善缘。
别看六脉神剑仅余残本，可毕竟大理段氏武学同出一脉，段智兴习得一阳指再去品悟六脉神剑，二者之间当然能够相辅相成，而让他有了很多心得收成。
楼京墨看到黄药师点头不语，她也笑了起来，“我如何就没进步了？我已经不给你真金白银而改送玉石了，莫非这还不敷吗？你就直说，要还是不要吧。”
“你啊，还真是没有变，和当年一模一样。”黄药师迎上楼京墨迷惑的神采便道，“那年你硬把一叠银票塞给我，说是小楼春发的红包，着力的人都有份，容不得我拒收。本觉得你跟着高僧研习经籍多年，多少能懂些风雅之事，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