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降:“……你此人说话如何还是这么讨厌。”
林霜降闻言摇了头,又向他身后探去:“我师兄没有难堪你吧?”
林霜降未曾想过,有一日,天墉的紫胤真人也会微微垂下他的脊背,靠着别人,怠倦地说上一句――我惊骇。
在四时如春的蓬莱,便是夏季也不甚酷寒,紫胤的这项要务实在有些能人所难,但巽芳却轻声道:“真人放心,我正请人赶制,很快便好的。”
林霜降抓了抓脸,奉迎一笑:“就是有些怕冷嘛――”说着说着,她反倒振振有词起来,“出来晒晒太阳总比在屋子里闷火炉好吧!”
谢衣问道:“霜降的病症如何?”
瞳看着谢衣算是安抚普通,缓声道:“放心吧,她受得住。”
林霜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紫胤如何也温不热林霜降的手,他寂静很久,方像是有力、又似无法般,弯下了他惯如松竹般笔挺的背脊,轻靠在林霜降的肩头,低道:
林霜降有些惊奇地昂首看向紫胤,却见对方神采清冷,视线低垂,并不与她交汇,但伸出的右手倒是不知何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背。
倒是瞳见她随便批了件衣服便出屋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冷声呵叱:“谢衣传信予我,说你病重,病重之人便是这般?”
瞳望着她那张泛着青白,但却仍然神采奕奕,未曾被这突忽起来的不测半点讳饰的模样,本来压在喉咙中那些恶言恐语,便再也一个字也吐不出。
紫胤垂着眼看着林霜降半晌,渐渐抬起手抚住了她的左手。
或许是同病相怜,又或许是感激林霜降为流月城寻到了新路,瞳没有回绝林霜降碰他的轮椅,且在林霜降的话语声中,不时也会对她所说的景色投去一两眼。
瞳定定盯着她,半晌方讽刺:“你如许,可活不久。”
瞳话已说出口,方才感觉对一个身怀重症之人有些不当。但是他从未有过是以报歉的风俗,便是感觉不当,也只能盯着林霜降抿着嘴角。
最后他伸手拍了拍林霜降的头,面色规复了沉寂而安稳,像是先前的脆弱未曾存在。
“因为你不会感觉这有甚么啊。”林霜降随口道,“你得病这么久,瞳却还是瞳。那么便是我命不久矣,在瞳的眼里,霜降便还是霜降。”
倒是紫胤俄然进屋,让她有些惊奇,歪着头问了一句:“你如何出去了?”
林霜降语塞,她不知如何答复。在她的影象里,紫胤是沉着、强大、无可摧垮的剑仙,每次都是她哇哇乱叫,四周惹事,怕这怕那。而紫胤则不会,他就像他那把无坚不摧的剑一样,总会在她的前面,当她惊骇着畏缩不前时,会伸脱手,毫无游移地拉住她、助她前行,剑指穹天。
瞳抿着嘴角,冰冷的棱角也有些松动,他哼了一声,驱着轮椅向前,淡淡承诺:“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