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怜、守望互助”八个字,的确是说到了在桌诸人的内心。可他们不知薛逊另有甚么话要说,不敢表白态度。
薛逊说了三大喜,前两个都犯讳讳,好不轻易找到个能随便发表态度的话题,诸人憋了半天,忍不住聒噪起来,七嘴八舌得阿谀朱清。
薛逊没摆架子让世人久等,菜色上齐,人也到齐了,薛逊联袂薛王氏,身后跟着朱清,缓缓从三楼走下。
薛逊引朱清出来,对她作揖。朱清的演技与薛逊一脉相承,徒手杀人的豪杰现在泪眼昏黄,弱不堪衣,道:“兄长何出此言,父母不幸,多亏寄父与兄长顾问,才使小妹保全性命。”
“主子放心,铁血办事,再慎重详确不过。”金兽绕到前面,把手指搓和缓,悄悄给薛逊按头上的穴位,不解问道:“部属就是不明白,这宴会有甚么用,那些都是老狐狸,主子说得再好听,他们不见着真金白银也是不会撒鹰的。”
薛逊唱作俱佳,从薛王氏手中抱过儿子,开端垂泪。
唱完戏,薛逊号召客人们起筷用饭,开端大师另有些拘束,怕薛逊又抛出“三大喜”“七大恨”之类的话题来,一向提心吊胆得等着。厥后酒过三巡氛围正酣,薛逊也只说走商途中的趣事,买卖经之类的,来赴宴的客人才放下一颗忧国忧民的老心,不消担忧薛逊口出不逊,他们听的人都要去大牢走一圈了。
“夫君……”薛王氏担忧轻唤,从速地上帕子。
“唉,朝廷鄙弃打压贩子由来已久,若没有我们经商的走南闯北,把北地的牛马带到南边,把南边的粮食运到北方,南边的耕作北方的百姓的衣食父都没体例处理。货值来往,商贸兴邦,若无贩子,又那里有现在百姓糊口的便当温馨。就是那些朱紫们,衣食住行,哪一样离得开我们贩子的进献。当年也是三顾茅庐,请得我薛家整合商贸资本,扶起的国库的根底,现在却过河拆桥啊!”
薛逊哭得悲伤,旁人只当薛逊显摆,薛蟠的满月宴上,陛下但是要册封他为侯爵的,占尽便宜的薛逊哭得如此悲伤,那他们这些比薛逊不如的还不得去死啊。
世民气里算盘打得精,面上却一片驯良慈爱,纷繁让人奉上见面礼,给薛蟠的、给朱清的,实际都是给薛逊的。
薛逊直起家来,笑道:“本日冒昧请诸位同业来,是有三件丧事和诸位分享。其一,我等在这新春佳节之际,有缘相逢,共庆佳节、共度时艰,如此丧事,当浮一明白。薛某敬诸位。”
薛家的宴会在主船二楼的大厅内召开,广大的二楼舱房,几近占了半条船,挑高的房梁、放大的窗户,牢固在四周一人多高的灯烛架子,地上上铺的是来自西蛮的素净地毯,氛围中披发着兰花的暗香。有幸得一张请柬的贩子们矜持的闭眼轻嗅暗香,感慨不愧是薛家。王老板自认有些家底,现在和薛家比起来个,公然差……咳咳,有点儿差异。
薛逊说的没有一句是虚言,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的贩子,也晓得走商的艰巨。那些文人士子提及贩子就是“铜臭味儿”“死要钱”“奸商”之类的,殊不知贩子也不轻易啊。或者说这世上就没有轻易的行当,做贩子莫非大家都胜利了,家财万贯吗?君不见每年长江淹死多少人,幸亏血本无归无颜见父老乡亲跳水他杀的,被水匪杀死沉江的,被官府剥削得连回籍盘费都凑不出来的……每年在乡间县里舍粥施药,比及新的官员来的,最早被盯上要供奉的是商家;像此次流民打击,最爱进犯的也是商家,“为富不仁”可真是个好词语!
说干就干,薛逊是个利落人,和薛王氏筹议过了,顿时告诉下去,让购置礼节,要认竹青做义妹,此后就正式改名朱清了。跟在薛家商船屁股前面一堆人,也恰好请来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