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奈的命不错,能够说是含着金匙出世的,这是因为他老爹便是“福瑞丰”的大老板李继峰,从生下来那天开端,他就一向过着人上人的糊口。要说有甚么遗憾的话,就是在他上面另有两个哥哥,要论担当人挨次,李奈顶多能排到第三。
李继峰经商多年,也晓得西洋番商手中有这类独特的银镜,但因为数量极其希少,人家底子就不过卖,都是留着自用的。而这些新呈现的海汉人明显把握了某种制镜的技术,在他们所出售的镜子中,乃至另有一面长宽都达到一尺的方镜。固然这面镜子被要价八百两银子,但在李继峰眼中看来,这类世上罕见之物,莫说八百两,便是代价再翻个两三倍也是值得的。
其三是体例,海汉人不但把握了先进的出产工艺,其倾销商品的技能也非常值得学习,像此次李奈所搞的诗会,实际上就是施耐德给崖州李掌柜出的主张,当然施耐德描述这个别例的时候并没有提到采取“诗会”这类情势,而是用了另一个统统人都比较陌生的词语――产品推行会。但不管如何,这个别例明显是非常见效,李继峰乃至已经想好了今后有甚么新东西上市的时候,都应当像如许提早搞一搞推行才是。
李奈的老爹倒并不是太想让他持续走从商这条路,毕竟全部社会环境都是重农轻商,士农工商四个阶层,贩子一贯都是排在最上面的。固然李家人代代都是做买卖的妙手,两百多年间不竭地生长强大“福瑞丰”,但真要论社会职位的话,李家跟真正的朱门另有相称一段间隔。
六月中旬,“福瑞丰”崖州分店的李掌柜回广州述职,趁便带回了最新的海汉产品和他们的要求。这类新出的玻璃文具,李继峰本身就先留了一半下来,而李奈作为家中的读书人代表,也有幸分到了一套。
以后每隔约莫半月时候,便会有一批来自“海汉”的商品运抵广州,因为崖州那位李掌柜的夺目表示,“福瑞丰”拿到了海汉玻璃器和银镜在广州的独家运营权,这也让总行是以赚了个盆满钵满。
为了帮忙家里倾销这类新产品,李奈专门牵头搞了一次诗会,请了很多广州本地的文明名流列席。这玻璃文具一出场,全部诗会的逼格仿佛都获得了质的晋升。正如当初施耐德所预感的那样,这类晶莹剔透的文明用品立即就获得了读书人的好评和追捧――当然了,能追捧这玩意儿的读书人普通家道都比较殷实,毕竟不是每个读书人都有经济气力能花上一百两去买一套玻璃文具。
是的没错,在胜利港出厂价仅仅十两一套的玻璃文具,到了广州以后就已经水涨船高,加上李家本身已经消化了五套,因而能流入到市道上也就只剩下了五套罢了。一百两还别嫌贵,如果不是跟“福瑞丰”店主李三公子干系密切的人,就算抱着银子也没处所买去。
关于此次出访的工具,李奈实在也是有所耳闻的。蒲月的时候琼州那边的商号就送来了几件玻璃器和银镜,据送来东西的伴计所说,在琼州岛南边的崖州四周新呈现了一伙海商,自称来自万里外洋的“海汉国”,其边幅、说话都与明人分歧,只是打扮、风俗多有奇特之处。这些海汉人仿佛把握有某些奇特的工艺,能够制作出涓滴不亚于西洋番商的玻璃器皿。至于那银镜,李奈也亲目睹过,照人非常清楚,赛过铜镜很多,更是市道上奇怪之极的物件。
李奈在诗会上“非常遗憾”地奉告本地的士子,这类玻璃文具来自万里外洋,且每一套都是定成品,得来非常不易,鄙商行正在设法订货,但至于甚么时候到货,能到多少就无可奉告,成心采办的朋友能够多多存眷鄙商行的店铺――言下之意便是这玩意儿现在有价无市,大师如果想买来装逼,那就早早筹办好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