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心拿话堵她呢,免得她总觉得镇北侯府多么显赫,多么高贵,多么高人一等。”关素衣指着赵纯熙坐过的绣墩,叮咛道,“拿沸水来好好烫一遍,脏得很。”
今后不容?也就是说这回算了?你造的谣你来压,参与的奴婢屁事没有,或许还得了很多赏银,然后你再到我这个苦主跟前卖好,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要脸,也是可贵。关素衣一面腹诽一面回道,“原是为这个。你父亲也传闻了,这会儿朴重人查着呢。该罚的罚,该打的打,该卖的卖,谁犯事谁担责,很不需你来赔罪。何况你父亲先前已亲身向我祖父和父亲告过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老是耿耿于怀。”
“那流言真的会传进皇上耳里吗?”明兰谨慎翼翼地问,然后走到窗边四周张望,像做贼一样。
赵纯熙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若非大要工夫做得好,没准儿五官已经变形了。她原觉得此人会像别家闺秀那般对爹爹沉沦不已,哪晓得她不但不沉沦,还嫌弃上了。鸡,狗,她竟拿畜牲来比父亲,真是好一张毒嘴!不过也对,与宫妃之位比起来,侯夫人的确算不得甚么。
正想着,内里就传来明芳亲热的声音,“哟,大蜜斯来啦,快请进!奴婢刚熬了驱寒汤,这便给您端来。”
“你当我想回这个鬼处所?”关素衣放下茶杯,从针线盒里取出一个没完工的荷包渐渐缝制。
屋里烧着地龙,热气很快就把堆积在砖缝里的水蒸干了。主仆二人一个看书,一个做针线活儿,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候。俄然,院别传来混乱的脚步声,随即就听赵纯熙的大丫环荷香喊道,“夫人不好了,侯爷要对少爷动家法,您快去劝劝吧!这事儿也是因您而起,还需您去帮手开解!”
明兰游移半晌又道,“蜜斯,不过几句流言罢了,如何老太爷和老爷会那样活力?知耻而后勇,这句话我晓得,不就表示侯爷不晓得耻辱呗。万没推测老太爷骂人这么短长,都不消开口说话!”
用葱白的指尖细细把绢布抚平整,她展颜一笑,“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脸皮扒下来,你疼不疼?难不难受?想不想死?”
“疼!难受!想死!”明兰捂着脸,惶恐点头。
上辈子都没被赵陆离的浮华表面利诱住,这辈子又怎会沦亡?人跟王八压根不是一个族类,绝扯不上干系。打断赵纯熙的热乎话,关素衣拧眉道,“我说我如何就会嫁入镇北侯府,本来是你们父女二人强求的原因。我祖父是帝师,我父亲是太常卿,论起出身,我比丞相府的嫡蜜斯也不差,凭甚么她能入宫为妃,我就只能当个小小的侯夫人?”
赵纯熙摆出惭愧的神采,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隧道,“我,我是来给母亲赔罪的,怎好让下人代庖?母亲许是已经闻声音信儿了吧?下人传得不像模样,我听了真是没脸……”大略把流言说了一遍,她下炕便跪,所幸被眼疾手快的明兰拉起来,摁在炕上,只得歉然道,“母亲莫急,我已把流言压下去了,今后谁再敢说三道四,我镇北侯府毫不容他。”
“傻丫头,你觉得他赵陆离是个甚么东西?值得皇上费这个心?一二标兵必定是有,不但侯府,别家勋贵,乃至皇室宗亲都一样。但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心机睬这个,只要镇北侯府不犯上反叛,企图谋反,旁的事他不会过问。赵陆离那活王八也太把本身当回事儿了,不知想到甚么,竟吓成那样。”若占了哪个虎将、能吏,或实权亲王的老婆,皇上或许会操心把此人弄死,免得留下后患,但换成赵陆离这闷不吭声的窝囊废,他看都不稀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