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九黎族后代大多酒量惊人,千杯不醉,但喝得脸颊通红毕竟有些丢脸。卞夫人夺走女儿手中酒杯,斥道,“别喝了,下去洗把脸再来。如果让诸位亲王瞥见你这副鬼模样,那里另有脸提立后之事?”
“知我者莫若夫人。”圣元帝闷声而笑,抬手抚了抚夫人柔滑的脸颊,又将她被风吹乱的额发一一别到耳后。他仅暴露半张侧脸,却足见眉宇中流泻的和顺与浓情。
“娘您别慌,女儿敢戴,天然就能兜底。”关素衣压了压仲氏肩膀,笃定道,“过了本日,几位亲王毫不会再提立后之事。您尽管坐等忽纳尔上门提亲罢。”
卞敏儿缓慢藏进假山岩洞里,指尖抠入石缝,生生拗断了几根指甲。“淫・妇!”她咬牙开口地低咒,而后更加专注地盯着二人。
“起开。”关素衣抬起胳膊肘,顶了顶企图搂抱本身的忽纳尔。
圣元帝早把这号人物忘到脑后,此时想起来竟也不感觉绝望,顺势在夫人手背吻了吻,这才放开她。二人紧挨在一处私语,时而低笑,时而对视,氛围说不出的和顺缠绵,待白福三催四请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圣元帝听愣了,半晌才开朗地笑起来,“夫人啊夫人,你老是有那么多正理。不过这个正理我喜好。拥抱只在原地,牵手却能同业,难怪那天与你牵手走过泥泞,你便再未架空于我。夫人你好生敬爱。”
“你不是让我激愤卞敏儿吗?不显出我俩的恩爱,那里能让她发疯?”圣元帝一只手搭放在夫人肩头,将她揽入怀中。
看来后位已经有下落了。两派人马各自思忖,人选却截然分歧。
“拥抱与牵手怎能一样?”关素衣偏着脑袋,娓娓道来,“拥抱只在原地,牵手却能同业,这是二者最本质的辨别。”
他说着说着又捧起夫人脸颊,试图亲吻她鲜红欲滴的嘴唇,却不想吻在她白净的手背上。
好一对狗男女,竟敢在宫中私会!如许想着,卞敏儿果见皇上徐行朝坐在水榭内的关素衣走去。他武功高强,在决计藏匿气味的环境下,哪怕近在天涯也难以被凡人发明,更何况关素衣背对而坐,姿势松弛,更加无知无觉。
“是吗?她还给了卞敏儿一条,传闻是你们的镇族之宝,下坠一块巴掌大的血玉,雕镂着烈火与盘龙图腾,看上去极其富丽。”关素衣沉吟道,“她戴着珍宝,我却戴着次货,倘若我俩一起走归去,无异于把本身的脸面扔在地上让人踩踏。太后不愧为卞敏儿的姑母,摧辱人的招数一样阴损下作,刁钻刻薄。”
继掐断指甲以后,卞敏儿差点把牙齿也咬碎,却不得不按捺。
关素衣灵巧应诺,仰脸看他,却见他俄然靠近,在她鼻尖和额头各落下一个蝶翼般的亲吻,然后退开少量,对劲道,“凤冠没歪,我只是想一尝夫人芳泽罢了。”
“夫人仿佛放开很多?”圣元帝大感惊奇。
“皇上刚才送的。”关素衣落落风雅隧道。
“你想让我戴着它去琼林宴?”关素衣呢喃道,“它是统统女人的胡想,我必然会被嫉恨难平的女人们撕成碎片。”
在侍卫的护送下,关素衣也缓慢分开,唯余一股龙涎香与桂香在原地缭绕融会,久久不散。
“内室之乐,待入了内室再说。”关素衣斜睨一眼,表示他卞敏儿还躲在一旁看着。
“你笑甚么?”卞敏儿语气阴冷,“莫非觉得本身背后站着皇上,就能为所欲为?那我们就看看谁才气笑到最后。”
“那又如何?”关素衣挑眉扣问。
拜别前,圣元帝帮关素衣摘掉凤冠,放回锦盒,命金子好生保管,然后从袖袋里取出一支款式简朴的九尾凤钗,悄悄插在她发髻上,几次调剂角度,感觉完美无瑕才握了握她指尖,悄无声气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