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不由朝夫人看去,却见对方缓缓点头,双目缀满残暴的光彩。
这些话仲氏已经听烦了,却因皇上就在堂上,不好发作,只能任由他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唱戏。关素衣眼睑半合,神态自如,人在此处,实则神魂早已出窍,飘飘忽忽不知去了那里。
跪地叩首的跪地叩首,屈膝施礼的屈膝施礼,院子里伏倒一片,非常糟乱,恰好关老爷子和关父又不在,也不知皇上仓猝赶来做甚么。赐婚圣旨都没到,他如何就先到了?
“和离又如何?”族长已是六神无主,惶惑不安,“九黎族可不兴中原这套。只如果女人,会生孩子,总能嫁出去。对他们来讲,女人待在家里不嫁人才是罪恶,迟误了生孩子更是大罪,不然你觉得当初他们被赶出中原时才一两万人,如安在数百年的时候里成为踏平九州的霸主?他们每诛灭一个部落,便会把该部落的女人全抢归去结婚,连这些女人生下的孩子也一块儿哺育,并不在乎所谓的血缘正统,只专注于强大族威,直至入主中原才垂垂受了汉人影响,对血脉正视起来。”
那族长当初态度倔强地把人弄返来,岂不早就获咎了皇上?如许一想,几位白叟已是胆裂魂飞,寒气彻骨,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立马奉上族谱,狼狈遁逃,回到族里将此事一说,骇得族长连喷几口浓血。
几位族老故意指责他一味护短,断送了全族好处,见他哭得悲伤又不好开口,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挽回,因而便有了孤苦白叟带着小童上门哭求一事。他们心知关素衣快入宫为后,对名声必定更加看重,毫不会任由他们跪在门外,让路人看了笑话。
及至本日,几位族老正筹办去帝师府例行一拜,俄然闻听一个石破天惊的动静,帝师府嫡长孙女关素衣竟然要当皇后了!这如何能够呢?
“皇上亲身抓的关文海,亲身审了他,还亲身领兵把关木沐救返来?”他一再诘问,见几位白叟沉痛点头,举起拐杖便朝孙媳妇砸去,“我他娘的信了你的邪才会逼齐光父子把关文海放返来!他已经在皇上手里剐了一层皮,我还救他何为?我他娘的那里是在对齐光父子耍威风,我是直接跟皇上叫板啊!你当我有几个脑袋?愚妇,愚不成及!族谱拿来,我要把你们这一房全数除族!”
“草民插手皇上,皇上万岁。”
“臣妇(民女)插手皇上,皇上万福。”
圣元帝见状心头大定,缓缓道,“雍雍鸣雁,朝阳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遵循中原人的风俗,男人上女子家中提亲,总要送一双大雁。雁子情挚,一方亡故,另一便利孤傲终老,此生毫不另觅新偶。送一双大雁便即是明示男女两边永结同心,不离不弃,这便是朕决计登门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