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公然没错。
圣元帝另有闲事要办,当即打断诸人,“各位有所不知,因忧心小舅子安危,那关文海是朕亲身抓去,亲身鞭挞,这才问出小舅子下落,又亲身赶往桐谷连夜救回。只废了他,并未将他碎尸万段,还是看在他姓关的面子上。朕冷眼看着你们找上帝师府,要求二位泰山放人,又逼迫他们为族里购买祭田,仿佛一群水蛭,不把帝师府的鲜血榨干决不罢休。不但如此,这些年帝师府如何待你们,而你们又是如何回报他们,朕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关家乃朕妻族,连朕都要恭敬三分,却被你们一再糟蹋,如何能忍?想把关家重新认归去绝无能够,想让他们再为你们添置财产,更无能够。人要满足,倘若你们还胶葛不休,坏了夫人名誉,朕便在凉州给你们安设一片地盘,你们去那边度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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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插手皇上,皇上万岁。”
那族长当初态度倔强地把人弄返来,岂不早就获咎了皇上?如许一想,几位白叟已是胆裂魂飞,寒气彻骨,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立马奉上族谱,狼狈遁逃,回到族里将此事一说,骇得族长连喷几口浓血。
世人好一番镇静,正想跪下山呼万岁,又见跑走的门房领着仲氏和关素衣仓猝迎出来,二话不说先把人带出来,关了大门,免得闹出乱子。
说到此处,他不由朝夫人看去,却见对方缓缓点头,双目缀满残暴的光彩。
仲氏原觉得明天少不得要赔偿族里一二,免得皇上以为关家无情无义,却没料对方三两句话就把费事处理,且还是一劳永逸,表情不由好起来。
说到此处,他不免捶胸顿足起来,“早知关素衣有凤舞九天之命,我当初说甚么也不会保下关文海!孽障啊!他害得我们关氏一族不但失了帝师府这尊背景,还与后族擦肩而过!皇后母族那是如何的职位?能够请册封位和世禄,充足子子孙孙受用无穷啊!我悔啊!我真是老胡涂了!”说着说着竟已泪洒满襟,哀号不止。
“主子(奴婢)插手皇上,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让陛下见笑了。人善被人欺,我们也很无法。”仲氏笑着敬茶,“老爷子和老爷尚未归家,劳烦陛下稍等半晌,臣妇这就派人去找。”
“她,她不是刚和离吗?”族长的大儿媳妇颤声问道。和离的妇人能找到一名鳏夫当续弦已算非常荣幸,那关素衣何德何能,竟一跃成为魏国皇后?满京贵女莫非都死光了不成?
世人入了正厅,各自落座,几位白叟取出一本族谱,毕恭毕敬地呈给皇上,说甚么关家能够不认族人,族人却毫不会丢弃他们,大师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如此。
他感喟道,“若非各种不测,夫人定然不肯涉足权力之争。她更喜好浅显安闲的糊口,更神驰平常伉俪的恩爱。她嫁给朕,仿佛已风景至极,但内心到底意难平,也还埋没着很多忐忑不安。朕大能够颁布圣旨,赐下彩礼,让人敲锣打鼓,浩浩大荡送来帝师府,为她再添一笔光荣,但是这真是她心中所求吗?”
因祭田被屯军侵犯一事,关氏族人几近每天都会求到帝师府,只愿他们偶尔心软,或不堪其烦,好歹再给族里添置一些财产。他们毫不信赖帝师和太常那样的老好人会弃族人于不顾,所谓的“自请除族”不过是气话罢了,当不得真,日子一久也就和缓过来了。何况他们已经将关文海除族,又给关木沐上了族谱,承认他帝师府嗣子的职位,关家还想如何?
“陛下这是?”仲氏仿佛猜到甚么,又不大敢信赖。灵魂出窍中的关素衣却刹时回神,用敞亮而又灿烂的眼眸朝上座看去,嘴角微微一弯,暴露一抹不测却又灿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