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妤也坐不住了,老诚恳实叩首,内心已然明白,这一回合不但没能压抑皇后,反而让她一把火将三宫六院全给烧了。经此一事,大师归去后莫不战战兢兢,相互猜忌,更会闭门谢客,大家自危。
世人这才穿好衣服,系好腰带,噙着眼泪鱼贯退出,想来在将来的很多天里都不敢昂首见人。盘朵兰一面放下高悬的心,一面死死握拳,哪怕怒到极致,也再不敢对上首之人暴露涓滴不满的神采。
原还算迟延几日的盘朵兰和沈婕妤不敢回绝,赶紧承诺下来。她们打死也没想到不过一件衣服罢了,竟能惹下泼天大祸。此次归去,不但皇后要清除宫闱,盘问职员,连她们本身也得把身边打扫洁净,免得被人用肮脏手腕谗谄了。
但在关素衣看来,这条项链不过是个笑柄罢了,看都不想看,更何论佩带?但她并未表示出来,毕恭毕敬接过锦盒,向太后伸谢。太后身材一日不如一日,没有表情也没有精力对付诸人,略说几句场面话便让大皇子妃送客。
圣元帝赶紧放下羊毫,将起家欲走的夫人抱入怀中,安设在膝头,一面亲吻她滚烫的耳朵一面朗声大笑,“夫人莫气,我只是心有所感,这才忍不住一吐为快。夫人快坐,看奏折。”边说边往她手里塞了一本奏折,语气密切而又奉迎。
关素衣环顾座下,缓缓说道,“宫中本该是端方森严的处所,庞杂一分,便会闹出天大的乱子。别看只是穿错衣服这类小事,却能让你们万劫不复。倘若谁不安于室,从盘婕妤不守端方的行动中获得开导,把男人做宫女打扮,日日带在身边,其成果又会如何?”
关素衣缓慢瞥他一眼,羞怯道,“你自个儿批奏折吧,我走了。”让你胡说八道!
大皇子妃将一个锦盒交给关素衣,内里鲜明摆放着九黎族的镇族之宝。卞敏儿已经伏法,卞家满门抄斩,这条项链也就成了无主之物,为了奉迎圣元帝,太后只能把它交给皇后。
如许想着,众妃不免暴露畏敬的神采,再三叩拜后才各归各位,聆听训戒。
她抬手叫起世人,衰弱道,“皇后,这是哀家送你的见面礼,拿去吧。”
“哪儿疼?”关素衣愣了愣,待认识到他在说甚么,脑袋差点冒烟,一拳捶畴昔,“忽纳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夫君。”关素衣笑盈盈地看他。
“夫人叫我好等。”圣元帝扔下奏折,展开双臂。
“夫人,”他抽暇说道,“中原文明公然广博高深,很多看似浅近的话,却埋没很多大事理。我现在更加深有体味。”
关素衣想想还是感觉活力,抡起拳头打了他一下,末端本身忍不住笑起来,笑罢这才将奏折一一分类,整齐摆放在御桌上,战事归一档,农务归一档,吏治归一档……又按轻重缓急,紧急的放上层,主要的放基层,一目了然。
“方才说边看边学的人是谁?转眼就把臣子的功绩据为己有的又是谁,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关素衣正滚滚不断,却被忽纳尔一句话打断,“夫人你还疼吗?”
世人鱼贯退出,归去以后莫不把宫里的人调集起来,挨个儿辨查身份,有可疑的就悄悄措置了,唯恐让皇后抓住一丝把柄。此前,叶蓁假装体弱,那里会大力整治后宫?太后、盘婕妤,均是外族,对汉廷宫规一知半解,更不会着力清算。乃至于魏国建立几年了,宫里还乱得很。
处于上位,又脑筋聪明,手腕锋利,此等敌手何其可骇?
圣元帝游移一瞬后点头承认,却被夫人轻戳一下脑门,没好气地斥道,“你就吹吧。从行文上看,这清楚是我爹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