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正转着眸子,心道这关氏还说关家的繁华与侯府不相干,那这诰命总与侯府相干了吧?不嫁给侯爷,她能成为一品夫人?对劲洋洋的神采还未暴露来,就听院别传来道贺的声音,原是关家派了管事婆子来送礼,珊瑚、玉石、古玩、皆为御赐之物,其贵重程度叫人咋舌。临走,那管事还道,“这一品诰命是老太爷和老爷特地入宫求来的,蜜斯您今后若受了委曲,尽管归去奉告他们,他们自会为您做主。老夫人,您别怪他们管得宽,关家现在只得了蜜斯这一根独苗,当然护得紧,还请您多担待。”
思及此,他恶念丛生,竟想取出锦盒内的书册扔进火盆里。
本来这一品诰命是关家求来的?也对啊,如果因侯爷的原因,也该先加封了老夫人才是。别家侯府主母都有诰命,偏老夫人没有,难不成皇上独独把镇北侯府给忘了?唉,看来侯爷与皇上的友情也不过如此!想到这里,略微挺直了一点腰板的管事们再次佝偻身形,低眉扎眼地站在门口等候训戒。关素衣不张嘴让他们走,竟是一个都不敢动。
母亲都能想到的事,赵陆离只会想得更深。他满心痛恨皆化为惭愧与感激,将茶杯放到一旁,闷声道,“这杯茶我当不得,原该我给夫人赔罪才是。若夫人不说,我侯府现在还是个笑话。”话落站起家,规端方矩行了个大礼,这一句“夫人”竟叫得心甘甘心起来。
关素衣食指抵唇,语气骄易,“小声点,太吵。”
左家与关家虽无财势,学术与名誉上的堆集却实足显耀。娶了关家女儿,镇北侯府获益颇丰。想来当初霍圣哲欲纳关素衣为妃,也是为了招揽中原名流,却恰好被本身求去。他如何能同意?莫非这是一种摸索?
反过来想,她若把《世家录》藏起来,侯府永久不会晓得在别人眼中本身是个甚么玩意儿,然后常常以天水赵氏嫡脉自居,惹得旁人嘲笑鄙弃,那样就是对的吗?不,只会让侯府处境更加尴尬罢了。
孙氏伸脱手,摸了摸关素衣鸦青色的鬓角,叹道,“你是个好孩子。关家公然会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