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对此非常感激,让明芳去厨房炖一盅王八汤给侯爷和大蜜斯送畴昔。
本就对她又敬又畏的管事们,这下更是心折口服,不敢再闹半点幺蛾子。
她掏心掏肺,经心极力,换来的只要漫骂与毒害,现在她狠狠把赵家往泥里踩,这些人却对她感激涕零,信赖有加。人啊,就是如许,你的冷静支出他们只会视而不见,你光说不练弄一个花团锦簇的假把式,他们反而被迷住了。
“有一个叫徐广志的儒家学者接连给十位法家名流发战帖,邀他们在文萃楼辩论。现在内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都在会商谁输谁赢。那徐广志口气极大,竟说法家名流赢一场算全胜,他输一场算全败,自当远走燕京,永不复回。”
这辈子他还小,关素衣天然不会伤害一个孩子,但像上一世那般至心教诲,到处回护,倒是不能了。又说了一番标致的场面话,等闲获得赵望舒的好感,关素衣领着一群管事回到正房。
众位管事齐划一整地站在廊下。正房正厅内,四扇雕花朱漆大门敞开着,气质端严,面庞华丽的新夫人高高坐在上首,不紧不慢地把人一个一个叫出来禀事,不拘采买、入账、出账、寒暄来往、噜苏事件,均措置地井井有条、滴水不漏,那手腕,比老夫人还纯熟高杆。
“对对对,你说得对。”孙氏连连点头,语气恍然,“你如果不说破,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何侯府每年送去天水赵氏的礼品都会被退返来,为何世家集会从不带上我们,为何几位家主、宗妇瞥见我和侯爷便调头就走,倒是这个原因。老侯爷当年如何就不说清楚呢,害得我们……害得我们当了几年的跳梁小丑。”话落,孙氏已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脾气朴重?这话恐怕只要爹爹和老夫人才会信!思及此,赵纯熙心口一阵憋闷,偏在此时,又听关素衣柔声说道,“之前的事都畴昔了,我们今后关起门来过日子,一家人平安然安、团团聚圆便好。我脾气朴重,故而常常获咎了人还不自知,今后还需大师多担待。昨日望舒被打,我未曾劝止,熙儿是以曲解我狠心,本日我便说一句掏心掏肺的话,对侯爷这一双后代,我实在是……没法视如己出。”
未尽之语,关素衣并未与小丫头多说,只让她把《世家录》放入箱底,今后莫要再拿出来。上辈子,她将这本书谨慎翼翼地藏好,不敢让赵家任何人翻阅,恐怕折了他们颜面,伤了他们自负。寒暄应酬时,她从不答应赵纯熙和赵望舒与世家后辈来往,以免自取其辱,却被他们曲解为黑心黑肝,用心禁止二人出息。
赵纯熙眸光微闪,定定朝上首看去。
孙氏大为附和,“素衣说得非常。纯熙,传闻你比来收到很多帖子,把能回绝的都回绝掉,不能回绝的将人请到府里来,让你母亲帮着掌掌眼,别学那些攀龙附凤的商家女,捡着一条大腿就想往上抱,丢不丢人?”
憋屈着,憋屈着,一早上就这么过了。关素衣告别眉开眼笑的孙氏,与赵陆离和赵纯熙一块儿去看望卧床养伤的赵望舒,身后跟着一溜儿管事,看上去场面极大。
好笑,可悲,可叹!关素衣连连点头,为曾经的本身可惜。
“逃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九黎族败北后也做了炎黄部落的仆从,为子孙后代计,族长不得不带着族人逃往深山密林避世而居,现在一千多年畴昔,却终究成为中原霸主。正所谓‘豪杰不问出处’,血脉里的这点高贵,早已经不时髦了。今后休要再提甚么家世不家世,出身不出身的话。”今上手腕刁悍,脾气霸道,夙来不喜世家掣肘。这天下只准姓霍,世家的昌隆与光辉即将成为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