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的东西谁敢回绝,白福受宠若惊地接过汤碗,小口小口饮尽,成心夸奖叶婕妤的厨艺,又怕说错话惹怒皇上,只好闭嘴。他现在真有些猜不透皇上的心机,说他不宠嬖叶婕妤吧,满宫嫔妃,唯有跟叶婕妤才气与他说得上话;说他宠嬖叶婕妤吧,他在甘泉宫却总也待不住半个时候,更未曾过夜。
关素衣展开双眼,望着虚空,逐字逐句解释,“汉水之南有乔木,我却不肯探林幽。隔水美人在悠游,我心渴慕却难求。汉水滚滚深又阔,水阔泅水力不接。汉水汤汤长又长,纵有木筏渡不得。这首诗诉的是痴爱衷肠,却也饱含求而不得的苦痛。”
“喏。”白福赶紧把书找来,安排在铺满丝绸的托盘里。
“没比及人就走,怕是得悉叶婕妤给叶繁做脸的动静,已改弦易撤了。今后我们这个院子再想恭迎大蜜斯尊驾,必是难之又难。”她不觉得然地笑了笑。
“启禀夫人,大蜜斯等了您一下午,刚走半刻钟不到。”管事婆子边说边把桌面清算洁净。
“启禀陛下,因战乱祸起,诸侯兴灭,百姓颠沛流浪,诗经里的很多调子都已失传。主子见地陋劣,不敢献丑。陛下若真的喜好,不如明日去就教帝师大人,他白叟家或许晓得一二。”
关素衣枕在浴桶边沿,闭着眼睛渐渐哼唱,“南有乔木,不成休思。汉有游女,不成求思。汉之广矣,不成泳思。江之永矣,不成方思。”袅袅余音,婉转委宛,却又带着诉不尽的忧愁。
能给叶繁下・药,天然也能给关氏下・药。赵纯熙心尖微颤,明显已被说动,思忖半晌又摆手道,“姨母出身寒微,若想提成平妻殊为不易,还需缓缓图之。但是我时候有限,不过两三年工夫就要出阁,怕是等不到她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