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父越说越来气,诘问道,“你是情愿让我儿仰赖别人鼻息,忍辱负重、勉强责备地过一辈子,还是情愿看她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做人?”
关老爷子语气淡淡,“已经没有侯府了。我虽没弹劾镇北侯,但只要皇上严查彻办,他定逃不脱惩罚,几百条性命并非小事,夺爵都算是轻的。然看在我和云旗的面子上,依依的一品诰命尚能保住,今后赵家可否起复,全看依依如何行事。”说到此处,老爷子摸摸孙女儿发顶,慎重叮嘱,“倘若赵家能警省过来善待于你,你便经心全意待他们。倘若不能,有品级在身,又有我和你爹在背后撑着,你何必怕谁?叶、赵两家垮了,你还没垮,原该那些人仰赖你鼻息度日才是。”
“这位大人,求您给婕妤娘娘传句话吧!这个给您,您拿着!”因产业被扣,刘氏身无分文,只好取下头上的金钗企图贿・赂。
仲氏完整没话说了,只好埋头给女儿夹菜。
侍卫眸光微闪,心道传个话罢了,大可不必亲去,随便拎一个刚回宫的小黄门,让他跑一趟也就罢了,上头问罪另有小黄门顶着,不碍事,因而袖子一拢,五指一握,便筹办收受。偏在此时,不远处有一辆华贵不凡的马车驶过来,少顷就到了宫门口。
“我儿能如许想便好。吃菜,别让那些糟心人、糟苦衷坏了我们一家团聚的氛围。”关父哈哈一笑,举杯痛饮,末端状似不经意隧道,“对了我儿,你那香雪海另有吗?你也晓得你祖父口拙,每日如有政务呈禀,必将奏折写了又写,改了又改,再一字不错地誊抄数遍,纸张耗损得特别快。你如果另有多余的便给他送几刀。”
“祖父,爹娘,你们都已经把路铺到我脚下了,这辈子我如果还过不好,当真愧对十多年来你们对我的教诲。我取道取直,他们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们,决不让本身亏损,更不会给关家争光。有没有宠嬖无所谓,有没有爵位也无所谓,只我自个儿感觉顺心就成。”
关老爷子放下酒杯,缓缓开口,“我此人不善言辞,不通情面油滑,是以常常被人曲解,道途总会受阻。然我向来不绕弯路,前面有巨石,我就把巨石搬开,前面有南墙,我就把南墙撞破,便是死在途中亦得其所哉。这便是我关家的行事风格,取直、取忠、取仁、取义,以恩德还报恩德,以虎伥还以虎伥。对仁德之人,我们便与他谈仁德,对奸佞弄权之人,我们便与他谈权势。叶家不仁不义,僭越擅权,对他们施恩还望图报,那是妄图,不若当作一块石头一脚踢开,当作一堵墙壁尽力破开,叫他再也挡不了你的路。届时你再看他,不过几只胡乱号令的蝼蚁罢了,碍不着甚么。”
赵陆离哑了,脸上怒容变成惊惧,忙拉了鹌鹑普通的刘氏等人,雇了几辆宽广的马车,将他们带回侯府安设。
仲氏见公爹和夫君都没把叶府被抄一事放在心上,竟还诬捏一个“妻纲”出来,仿佛把女儿当作儿子在养,不由急道,“依依,别听你爹爹扯谈,甚么妻纲不妻纲的,没得让人笑话。女儿家倘若失了夫君宠嬖,日子便极其难过,他不给你子嗣,又不肯保护你,且还由着一双后代仇视、冷淡、乃至于踩踏你,等今后大哥体衰,你既靠不住夫君又靠不住后代,该如何度日?何况那赵望舒但是要袭爵的,等他成了侯府主事,便能够肆无顾忌地对于你,以是说千万不能闹到那一步,还是想想体例和缓干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