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熙和赵望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爹爹压下头颅,勒令道,“快给你们母亲叩首认错,求她救救你们外祖母!”
此中一名中年女子仿佛熟谙关素衣,尖声喊起来,“娘,关氏那贱妇来了!”
“娘!叶家已式微至此,您有再大的怨气,现在也该出了吧?倘若我丢下他们不管,他们身无分文,又满是老弱妇孺,在燕都城里该如何活?更何况岳父获咎的人很多,万一有谁落井下石,用心找茬,您想想他们会遭受甚么?闹不好又是几条性命。岳父再冒犯国法,妇孺老是无辜,您救他们一命就是在给本身积善,来日定有好报。母亲求求您了,母亲!”赵陆离不敢去求关素衣,前日的一个巴掌,加上本日的一番怒斥,他在她面前总有种抬不开端的感受。
“您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关素衣拍打老夫人手背,持续道,“侯爷是想永久养着叶家人,全权卖力他们吃穿住行;还是临时收留一阵,待局势停歇后便为他们另寻住处安设?”
见母亲撇开脸,容色刻毒,他赶紧押着儿子、女儿又是一阵叩首。
“哎哎哎!奴婢这就去。”管事婆子大松口气,歪打着油纸伞缓慢跑远。
赵望舒懵里懵懂地共同,赵纯熙却像吞了苍蝇,心中百般不肯,万般恶心,却碍于人伦不得不从。
关素衣点头发笑,心道不愧为叶蓁的女儿,自擅自利的本性如出一辙。上辈子她既然那般喜好粘着叶家,总以为叶家这好那好,十全十美,这辈子她就成全她,让她与叶家女眷同吃同住同睡,看她能忍耐几时。
金子“噗嗤”一声笑了,感觉这小丫头说话真成心机。
“别别别,奴婢甘愿服侍一头猪也不肯服侍侯爷。”似感觉这话有些太毒,明兰偷偷瞟了蜜斯一眼,见她仿若未闻,这才冲金子挤眼睛。
三人绕过圈圈波纹的荷塘,走过雨丝点点的游廊,中转蔷薇盛开香气满溢的垂花门,刚跨过门槛,就见正院的屋檐下站了好些人,绝大多数是女眷,另有十几个少年男女与小童,面貌皆很不俗。
她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到叶家人的把柄,让他们尴尬绝望的同时又感到惊骇非常。方才还气势熏天的世人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二个全往角落里缩,恐怕镇北侯夫人看她们不扎眼,让官差抓去。
关素衣不慌不忙地走到老夫人身边坐定,将父子三人重新到脚打量一遍。很好,淋了雨,身上的衣服却没换,头发也不擦干,这便急赤白脸地求到正院,清楚是在使苦肉计呢!
但是关素衣必定要让她绝望了。她冲金子略一勾手,对便利递来一沓帐本和一个小算盘,可见早有筹办,心中亦不乏章程。
关素衣眉头微微一皱,叮咛道,“你先去老夫人那边传个话,说我换了衣裳很快便来。”
思及沉痾不起的“亡妻”、死得不明不白的岳父、外间凄惶无助的岳母,赵陆离牙根一咬,果断道,“自是好人做到底,照顾他们毕生。叶家的店铺被封了,产业被抄了,连祭田都充了公,今后拿甚么赡养本身?我如果不顾他们,或半途放手,他们唯有死路一条。夫人,我晓得之前我错得离谱,故在这里向你赔罪,请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也饶了叶家,好歹给他们留一条活路!”话落“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关素衣从马车高低来,明兰和金子仓猝给她遮雨,主仆三人一脚泥泞地回了正房,梳洗过后换了洁净衣裙,拿上账册、算盘、钥匙、对牌等物,这才慢条斯理地踏入雨幕,朝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