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关素衣必定要让她绝望了。她冲金子略一勾手,对便利递来一沓帐本和一个小算盘,可见早有筹办,心中亦不乏章程。
关素衣不慌不忙地走到老夫人身边坐定,将父子三人重新到脚打量一遍。很好,淋了雨,身上的衣服却没换,头发也不擦干,这便急赤白脸地求到正院,清楚是在使苦肉计呢!
关素衣点头发笑,心道不愧为叶蓁的女儿,自擅自利的本性如出一辙。上辈子她既然那般喜好粘着叶家,总以为叶家这好那好,十全十美,这辈子她就成全她,让她与叶家女眷同吃同住同睡,看她能忍耐几时。
见母亲撇开脸,容色刻毒,他赶紧押着儿子、女儿又是一阵叩首。
赵陆离对“亡妻”公然痴情,却没发觉一双后代一定与他同心同德,特别是赵纯熙,眼里的不甘心几近溢了出来。
金子“噗嗤”一声笑了,感觉这小丫头说话真成心机。
管事婆子抹掉脸上的雨水,持续道,“老夫人实在拿他没法,正盼着您返来呢!快快快,您快去正院救个急。”
“只要一回侯府就稀有不清的肮脏事。蜜斯,下回您回娘家别带奴婢了,免得落差太大,奴婢适应不了。”明兰唉声感喟道。
思忖间,老夫人却已忍无可忍,拍打儿媳妇手背,低声道,“素衣,叶家人是走是留,你说句话吧。”
“您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关素衣拍打老夫人手背,持续道,“侯爷是想永久养着叶家人,全权卖力他们吃穿住行;还是临时收留一阵,待局势停歇后便为他们另寻住处安设?”
“打啊,打死她!”不知哪个少年趁机煽动众情面感,便有好几名妇人紧跟而来,神采狰狞。他们行动太快,守在院子四周的侯府仆人尚来不及反应,且也没料叶家人死光临头还那般放肆,在别人地盘都敢反叛,待要来救已经迟了。
关素衣在家待了一整天,陪娘亲绣绣花,陪爹爹和祖父练练字,吃罢晚膳,在院子里略疏松疏松,消了食,这才不紧不慢地往侯府赶。马车刚驶入后巷,就见一名管事婆子撑伞站在路旁引颈了望,脸上满是焦心之态。
此中一名中年女子仿佛熟谙关素衣,尖声喊起来,“娘,关氏那贱妇来了!”
关素衣眉头微微一皱,叮咛道,“你先去老夫人那边传个话,说我换了衣裳很快便来。”
思及沉痾不起的“亡妻”、死得不明不白的岳父、外间凄惶无助的岳母,赵陆离牙根一咬,果断道,“自是好人做到底,照顾他们毕生。叶家的店铺被封了,产业被抄了,连祭田都充了公,今后拿甚么赡养本身?我如果不顾他们,或半途放手,他们唯有死路一条。夫人,我晓得之前我错得离谱,故在这里向你赔罪,请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也饶了叶家,好歹给他们留一条活路!”话落“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金子正筹办护主,便听“啪”的一声脆响,刘氏竟被夫人一巴掌扇飞老远,半晌爬不起来,前面还跟着一名手拿棍棒的少女,正兀自愣神,瞬息就被她夺了兵器,“咔擦”掰成两截,随便扔在地上。
三人绕过圈圈波纹的荷塘,走过雨丝点点的游廊,中转蔷薇盛开香气满溢的垂花门,刚跨过门槛,就见正院的屋檐下站了好些人,绝大多数是女眷,另有十几个少年男女与小童,面貌皆很不俗。
众仆人扬声应诺,还非常应景地杵了杵手中的棍棒。刘氏完整蔫了,捂着敏捷肿胀的左脸,站在廊下发楞,目中渐渐闪现怨毒之色,继而变成茫然。关素衣穿过正堂,入了里间,发明赵陆离正扣着赵纯熙和赵望舒给老夫人叩首,脸上尽是焦心和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