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熙和赵望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爹爹压下头颅,勒令道,“快给你们母亲叩首认错,求她救救你们外祖母!”
见母亲撇开脸,容色刻毒,他赶紧押着儿子、女儿又是一阵叩首。
三人绕过圈圈波纹的荷塘,走过雨丝点点的游廊,中转蔷薇盛开香气满溢的垂花门,刚跨过门槛,就见正院的屋檐下站了好些人,绝大多数是女眷,另有十几个少年男女与小童,面貌皆很不俗。
赵陆离对“亡妻”公然痴情,却没发觉一双后代一定与他同心同德,特别是赵纯熙,眼里的不甘心几近溢了出来。
“哎呀,夫人,您可返来了。”管事婆子仓猝迎上前,连珠炮似地说道,“侯爷把叶家女眷全带来了,现在正聚在老夫人房里哭闹。那刘氏起初还跑到我们正房寻您,说是要与您冒死,好歹被我们几个老婆子拉住。她们闹了一会儿,见您总不返来,这才去了正院。老夫人想撵她们走,她们便跑到侯府正门跪地叩首,没口儿地喊冤告饶,惹得路人纷繁来看,说我们侯府不仁义,逼得老夫人没法儿,直叫侯爷自个儿处理。侯爷那人您也晓得,夙来对叶府予取予求,那里会撵人,恨不得把叶家全族都收留了,还反过来跪着求老夫人开恩,差点把老夫人气晕畴昔。”
成人腕子粗的棍棒,竟就这么掰断了,叶家世人顿时有些发憷。关素衣这才取出一张名帖,沉声道,“明兰,叶家犯妇欲暗害本夫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立即去廷尉府送信,让他们从速过来抓人。”
关素衣从马车高低来,明兰和金子仓猝给她遮雨,主仆三人一脚泥泞地回了正房,梳洗过后换了洁净衣裙,拿上账册、算盘、钥匙、对牌等物,这才慢条斯理地踏入雨幕,朝正院走去。
“只要一回侯府就稀有不清的肮脏事。蜜斯,下回您回娘家别带奴婢了,免得落差太大,奴婢适应不了。”明兰唉声感喟道。
赵望舒懵里懵懂地共同,赵纯熙却像吞了苍蝇,心中百般不肯,万般恶心,却碍于人伦不得不从。
关素衣也唇角微弯,应道,“好,下回你别跟着去,我直接把你送到赵陆离那儿,过几个时候再把你接返来,你就能体味从天国爬升至西方极乐的感受,见着我定然喜极而泣。”
关素衣不慌不忙地走到老夫人身边坐定,将父子三人重新到脚打量一遍。很好,淋了雨,身上的衣服却没换,头发也不擦干,这便急赤白脸地求到正院,清楚是在使苦肉计呢!
“素衣!”老夫人万分惊诧,赵纯熙亦眸光微闪,心中绝望。
关素衣点头发笑,心道不愧为叶蓁的女儿,自擅自利的本性如出一辙。上辈子她既然那般喜好粘着叶家,总以为叶家这好那好,十全十美,这辈子她就成全她,让她与叶家女眷同吃同住同睡,看她能忍耐几时。
金子正筹办护主,便听“啪”的一声脆响,刘氏竟被夫人一巴掌扇飞老远,半晌爬不起来,前面还跟着一名手拿棍棒的少女,正兀自愣神,瞬息就被她夺了兵器,“咔擦”掰成两截,随便扔在地上。
关素衣眉头微微一皱,叮咛道,“你先去老夫人那边传个话,说我换了衣裳很快便来。”
她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到叶家人的把柄,让他们尴尬绝望的同时又感到惊骇非常。方才还气势熏天的世人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二个全往角落里缩,恐怕镇北侯夫人看她们不扎眼,让官差抓去。
“你在这里守着,谁如果口出不敬或企图不轨,再报官不迟。”关素衣跨入正堂,头也不回隧道,“把人都给我看好了,谁不诚恳就送谁去吃牢饭。寄人篱下就该有寄人篱下的憬悟,别总觉得天下人都得围着你叶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