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爬滚打?夫人用词真是风趣。圣元帝心内好笑,亦步亦趋将她送至岔道口,本筹算冷静看她分开,胸中爱意荡漾难以矜持,竟不知为何坦露了心声,“夫人稍等,我有话要说。”
“你能想明白就好。金子可不是简朴人物,你跟她多学着点。宫中端方森严,别把苦衷全写在脸上,叫人拿住话柄。”关素衣说完冲忽纳尔拱手,“小丫头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关素衣指指耳朵,指指眼睛,笑道,“无他,目光锋利,耳朵矫捷,”复又指着眉心,“运算力刁悍罢了。我常日爱好玩弄算盘,却不过是个装点,手里拨弄,答案早已闪现脑海,然慧极必伤、智多近妖,都非功德,故往昔多有讳饰。”
“夫人也习武?”
金子领命而去,总被晾在一边的明兰撅起嘴巴,似有不满。关素衣瞥她一眼,淡道,“你还怨上了不成?在这禁宫内苑,我如果调派你去找食盒、大米,你能顺利找到吗?敢不敢与眼高于顶的宫娥打交道?”
关素衣并指成刀,在西瓜中部比划,俄然高抬手腕狠狠一劈,只闻“啪啦”一声脆响,瓜皮回声裂开,暴露艳红的瓜瓤,汁汁水水溅得到处都是。莫说圣元帝看呆了,连金子都有些回不了神。固然早就传闻过夫人此等绝技,但亲眼得见,打击力还是非常庞大。
关素衣定睛看去,却见那软塌塌的叶片竟不知怎的直立起来,边沿闪动着幽绿寒光,似由木质转为金属,锋利非常。她还来不及赞叹,就见忽纳尔指尖微动,将叶片疾射・出去,咚的一声钉在不远处的假山上,入石七分。落空内力支撑的叶片由坚固转为柔嫩,尾端被风儿一吹便摆布摇摆,确是一片再浅显不过的花叶无疑。
关素衣转头回望,目光和顺。
“谢夫人!”圣元帝接过瓜,渐渐吃了一口,眸光闪动,心境烦乱。
“说了又如何,谁会信你?”关素衣笑得滑头而又明艳,叫圣元帝看痴了去。为收敛胸中彭湃的爱意,他摘下一片颀长的兰花叶,哑声道,“夫人才华天赐,令我等凡人望尘莫及,忽纳尔就再演出一个绝技投桃报李。”
圣元帝自是不信,连明兰和金子也大感惊奇,各自拢了些米,用小木片挨个儿点算,忙乎了两刻钟再相加,肯定命目无误才赞叹起来,“真是六千二百五十七粒米,夫人你如何做到的?的确神了!”
无所不能的金子只好再跑一趟御膳房,拿来一个两斤重的西瓜。现在虽是春日,皇家温泉庄园里却能产出四时生果,西瓜并非甚么奇怪物。
思忖间,金子已仓猝回转,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夫人,奴婢去御膳房要了一小袋大米,您看这些够吗?”话落扯开袋口,揭示给二位主子。
“无碍,做部属的,谁不想在主子跟前得脸,我能了解。”圣元帝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天然能了解明兰的表情,又细细揣摩夫人方才那些话,心知她已对金子的来源产生思疑,却并不措置,反倒物尽其用,静观其变。
关素衣却毫无所觉,捡了一块瓜送进嘴里,又递给忽纳尔一片,催促道,“愣着做甚,从速吃吧,待会儿宫宴开端,我们用膳,你就只无能看了。金子,明兰,你们也过来垫垫肚子,免得待会儿难受。”
圣元帝神采惊诧,却听夫人顿了顿,持续道,“而是行走的兵器。”话落挑眉灿笑,眸中尽是调侃戏谑后的恶趣。
圣元帝正要摆手说无碍,却听夫人低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演出了绝技,那么我也露一手给你看看。”边说边挽起广袖,架式很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