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惊诧道,“赐婚是他的主张,和离也是他的主张,这位帝王还真是,”略略一想,点头莞尔,“还真是个土天子,全由着性子来。”
关老爷子不得不替本身门生说几句话,“他的确是土天子,诸事不懂,然他有三个最大的长处,那就是纳谏如流,用人不疑,知错能改。既听得进朝臣乃至百姓的建议;又用得起白屋豪门,积弱贫士;且还能反躬自省,幡然改途。即位至今虽犯了些弊端,却都及时弥补,只要持之以恒,不忘初心,将来必成一代明君。你说他土,焉知他的好处恰在这‘土’字儿上。”
关素衣眨了眨眼,万没推测圣元帝在祖父和父亲心中竟能博得如此绝佳赞誉。犹记得上辈子,他即位初期手腕生嫩,底枪弹压不住世家与宗亲,大大小小闹出很多乱子,及至厥后暴动四起才批示重兵碾压全境,杀了很多人,可谓血流成河、白骨露夜,才终究治住朝内朝外。
金子心中闷痛,既为陛下遗憾,又为夫人伤怀,却终究方向了夫人。她看上去那样刚烈,但这毫不是别人能肆意伤害她的来由。陛下早晓得赵陆离是如何的人,当初就不该等闲把一个女子推入火坑。
关素衣满心郁气尽皆散去,趴伏在车窗上逗趣几句,惹得老爷子抚须而笑,多云放晴。一家人前后驾着马车朝帝师府行去,入了角门,边走边聊。
“初时看他,仿佛像个脾气暴戾的武夫,但相处久了便知他实在很随和。我与你祖父已劈面回绝了他的发起。我们关家不是那等见异思迁、薄情寡义之辈,既然赵陆离已经知错,总要给他一个改正的机遇。依依感觉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