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闻听徐广志东山复兴的动静,内心憋了一股郁气,不管如何也难以消解,命人找来他的策论原稿,细心研读一番,然后针对此中缝隙一一誊写回嘴。
“祖父,爹爹,你们没事吧?”
关素衣等眼睛不那么酸涩了才呼唤运送箱子的小黄门,“这位公公,你那处可有礼单,可否给我看看?我思疑东西送错处所了,许是哪位娘娘的犒赏,你却送来了帝师府。”
尚崇文惧罪他杀后,他抄袭的策论便在雅士圈子里疯传起来,有幸得见者莫不击节赞叹,引为奇文。因焚书废法而名誉受损的徐广志敏捷走下台前,成为上流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有鸿儒专门为他的策论做序,称他为儒学之承上启下者,将来或开山立派,终为一代大师。
关素衣欢乐应诺,熬了汤水亲身端到上房,服侍祖父与父亲渐渐用了,各自歇下,才去帮母亲归置御赐物品。
明天日头本就很足,关素衣只点算了一会儿便觉眼睛酸涩,忙转开脸轻揉眼角。明兰却双目放光,脸颊潮红,明显被这些东西迷丢了魂儿。这也难怪,只如果女人,哪有不喜好宝贝的事理?如果换个定力较差的,这会儿早就扑进箱子里打滚去了。
关父还想推拒,却被皇上硬扣上官帽,披好官袍,安抚道,“尚崇文盗取文章一事,朕会派人去查。太常临时回家等候动静,切莫再说请辞的话。帝师大人,您老也别动气,太常被奸人蒙蔽方犯下弊端,实为偶然之失,既有诸位爱卿帮他讨情,又有朕替他做保,您老便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遇。您总说知错能改良莫大焉,对外人尚且那般宽大,缘何对家人如此刻薄?您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朕心中感佩甚深,故更要帮太常求个谅解。”
“老爷子,老爷,皇上可曾难堪你们?我和依依等了一上午,见你们过了中午还未回转,都快急死了,又传闻外头跑畴昔一列穿盔戴甲的侍卫,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仲氏神采煞白地迎上去,将老爷子脱下的官帽递给女儿,又捧着夫君的帽子看了看。
这辈子,她毫不会给徐广志一丝一毫机遇。上位就上位,总拿祖父和父亲当踮脚石是如何回事儿?莫非关家上上辈子与他有仇?既如此,她就亲手把人摁下去。
仲氏讶然道,“他如何跑得如此快?我们话都没问完呢!”
关素衣思忖半晌,点头哂笑,“哪怕送错了,他又岂敢承担罪恶?为了活命,只能将错就错从速走人。也不知收到祖父犒赏的宫妃是何反应,恐也不敢思疑圣意,冷静收下便罢。娘您别操这个心,先把东西支出库房,如果宫里没人来问,便当捡了个大便宜。”
另一头,徐广志恨不得生啖关家父子,却又拿他们毫无体例,只好丢卒保车,草草间断此次谋算。他如何也想不通帝师是如何看破本身骗局,却也晓得此时不宜穷究,还得抓紧机会进步本身名誉,以图入仕,因而暗里联络景郡王,自去布局不提。
先前赠给叶婕妤的红珊瑚算个啥?真该让外头那些人来看看这六口箱子里的宝贝。宠与不宠,爱与不爱,偶然候很能从这些外物中窥出端倪。金子感慨连连,终究也被灿烂宝光晃得头晕目炫,忙用手掌捂脸。
关老爷子和关父再次跪下告罪谢恩,起家时双双红了眼眶。皇上公然宽仁为怀,他的反应俱在二人预感当中,却并无对劲,反而非常惭愧。如果他们细心当差,明察秋毫,又那里会闹出这等乱子?今后当更加谨慎才是。
仲氏拿着一本册子录入,笔尖连动,双目却尽是迷惑,见女儿来了忙道,“我正纳罕呢,你便来了。快过来帮娘看看,皇上是不是把送给宫妃的东西不谨慎装进臣子的箱笼里来了?你看这些布匹、珠宝、金饰、胭脂、香料,满是女子器物,且还宝贵非常,你爹爹和老爷子那里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