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终须去,往又如何往?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书房里,赵陆离几次吟诵这几句词,脸上已尽是泪水。他用颤抖的双手抚摩雕工粗糙的玉兰花簪,面前仿佛又呈现老婆娇美的脸庞和含情脉脉的笑容,悠忽间,那笑容却又变成了痛恨与悲苦,仿佛在控告着他的脆弱与无能。赵陆离心尖一痛,再也不敢回想往昔,欲把簪子放入抽屉内的暗格却又舍不得,终究支出袖袋贴身保存。
她越是故作固执,霍圣哲越是放心不下,瞥见床边的矮几上放了很多书,顺手抽出一本说道,“朕无事。你也累了,先睡一会儿,朕坐在这里陪你。等你醒来,朕与你共进晚膳。”
霍圣哲见她眼睑低垂,容色惨白,眉心因长年愁苦而留下几条细纹,孱羸的身材仿佛随时会垮塌,终是替她扣问,“赵侯爷可曾让你带话?”
大宫女赶紧跪下回禀,“启禀皇上,启禀娘娘,侯爷只说让娘娘保重。”
叶蓁用颤抖的指尖握停止帕,看似低头擦泪,凄苦非常,实则嘴角上扬,心中雀跃。“各自安好,勿再惦记”,陛下这是决定抛开那些不堪旧事,好好跟她过日子吗?陛下身边固然从不乏女人,他临幸过的却只那么几个,而能与他说上话的,数来数去也只要本身罢了。叶蓁早就晓得,一旦想通了,丢开了,陛下定会接管她,乃至独宠她。她从不奇怪名不副实的婕妤之位,她要的是陛下的至心,进而母范天下。
叶蓁那里睡得着,恨不能立即与他诉诉衷肠,却也晓得不成操之过急,因而苦笑点头,“臣妾睡不着,便陪您看看书吧。看书利于心静,心静也就甚么都不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