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兄如此讲,周莹少奶奶真要收回裕隆全运营办理权,困难真还很多呢。”

钱荣一怔问道:“兄弟此话当真?”

“兄弟有所不知,吴尉文老爷故后,胡玉佛便把裕隆全变成了他的小我资产,把裕隆全的银两用在建立小我家业上,仅为制作他的船队,据我所知,已花去白银三十二万两,全扬州新下水的船只中,胡玉佛的船占了五分之一,达到五十八只,载运总量增加了四千七百担,而吴尉文在时,裕隆全的船只载重总量为一千五百担,二者相加,胡玉佛不但成了扬州最大的盐商,并且也一跃成为江苏漕运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周莹说:“志飞叔是自谦吧?”

钱荣说:“十年陈酿凤翔烧酒。”

“茗香酒馆命不该绝,三年前一场雷雨,把它房顶掀了,丧失不小,掌柜借人千两银子翻修一新,迩来买卖蛮不错呢。”

王坚说:“四年多了,茗香酒馆你不说我都忘洁净了!”

酒保听到喊声,忙走到钱荣、王坚桌前,一看盘中问:“菜没动几筷子就结账,是饭菜分歧口味还是――”

“我实讲了,此次到扬州来的李平岭、尚素雅佳耦,就是上海秦盛和百货庄的店主大掌柜,他们是特地帮忙周莹从胡玉佛手中收回裕隆全运营办理权的财神爷。”

名叫钱荣的年青男人拉住王坚的手说:“船埠上不是说话的处所,我们到茗香酒馆小酌如何?”

“难就难在官商勾搭,官吏助胡玉佛把裕隆全变成了他胡氏的。吴尉文在时的白叟手只剩下六七小我,并且都是不睬外务的闲差事,真正有实权并体味黑幕的已无一人,安吴堡少主子要想达到目标,必须起首获得扬州府官吏们的尽力支撑,银子花少了打水漂,花多了那里来?周莹我没见过,一个女人又是个小孀妇,头上虽有顶三品诰命夫人的凤冠,但和五品盐政的乌纱帽比,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我思疑她没有一战把胡玉佛拿上马的本领!”

周莹乐道:“你这么一说,我们不住福和也不可了?”

茗香酒馆离船埠独一百步之遥,两人进得门上了二楼,在临窗处一张桌旁坐下,酒保迎上前瞅了二人一眼,忍不住笑道:“这不是王武师和钱老迈吗?好久不见,本日啥风把二位一齐刮了来?”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周莹说,“他想躲我,躲得了月朔,躲不了十五。你去奉告他,明天早餐后到福和客店来见我。”

李平岭说:“我和素雅抽暇去看看你的盐栈。”

王坚笑道:“江山易改,赋性难移,爱好咋能说变就变?你尽管照原来往上端就是了。”

任军贤说:“大伙住出来,保准一百个对劲。”

四样酒菜――凉拌海蜇丝、七味拼盘、淡水虾仁、盐水板鸭块摆上桌面时,王坚说:“淡水虾、盐水鸭,胡玉佛的姘头黑芝麻――钱兄还记得四年前我们在此话别时,说过的笑话吗?”

钱荣忍不住笑道:“说实话,我已一年半多没和胡玉佛同室喝酒行令了,因为我被他撸成了他部下一名无足轻重的小伴计,要见他,不经他主子点头,连他的面也见不上。”

酒保问:“喝啥酒?”

两人拥抱在一起时,几近同时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奉告钱兄一个小奥妙:周莹少奶奶虽仅是三品诰命夫人,但却有一个当江苏巡抚的福康爷爷,当军门的叔叔,在上海商界也很驰名誉的叔叔姨姨,政治、经济气力和胡玉佛比拟,钱兄以为如何?”

钱荣一听,重新坐下,自嘲道:“你看我猴急爬树,连肚子饥饱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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