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道:“小弟一进城,听到公明哥哥的事,饭都没吃完就来找二位都头了。这下处嘛,随便找个堆栈,有个睡觉的处所也就是了!现在统统以救人道命,挽回公明哥哥的名誉为要务,还顾得上妄图那温床大被的舒畅吗?”
朱仝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只是此事却非一日昞日能够成绩,这些日子西门大官人却在那里安息?若事情有个缓急,我和雷兄弟要找寻你也有个下处。”
朱仝一向在中间听着西门庆的话,只是深思不语,此时终究开口道:“西门大官人之言,我细细想来,倒是越想越有事理,这唐牛儿干系到宋江哥哥的名誉,倒是不能随便措置的。”
西门庆听雷横话说得如此断交,心下倒犯了嘀咕:“这插翅虎本日亦只不过初见,却为何对我如此掏心掏肺?”但见朱仝双目紧盯着本身等候下文,一时候也来不及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多加思考,便一抱拳正色道:“鄙人本日冒昧来访,是为了宋江宋公明哥哥之事而来的。”
西门庆一拍桌子:“唉!宋太公白叟家想必是珍惜儿子过甚,情急之下,乱出昏招了!拿唐牛儿顶罪,此事如何做得?固然那人只是个卖糟腌的小人,但他为公明哥哥的一片火滚滚的心,倒是个真的!本日陷了那唐牛儿不打紧,让公明哥哥过后晓得了,却叫他如何做人?以公明哥哥那般义气深重的性子,这不是逼他他杀以谢天下吗?”
朱仝便笑道:“西门大官人,雷兄弟家中另有一老母,最是个虔诚礼佛的,又清算得一手精洁好饭菜,大官人如果在雷兄弟家中落脚,除了你我联络便利以外,饮食茶饭,也可费心很多,岂不是好?”
朱仝便道:“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我们兄弟也就不跟西门大官人客气了。雷兄弟,你拿了这些钱去,在衙门里高低使费;我却得走一趟宋家庄,面见宋太公他白叟家陈述短长。可不能我们在这边把唐牛儿往火坑内里拉,宋太公却在那边把唐牛儿往火坑内里踹,两下里用力儿,那可便好笑得紧了!”
西门庆蹙眉道:“公明哥哥一案中,可牵涉到一小我,叫做唐牛儿的?”
一言既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朱仝当然看着西门庆目不转睛,雷横也放下了手里的酒碗,呆呆地瞪着他。
雷横一心要宠遇西门庆,西门庆也成心要结好插翅虎,两边一拍即合,西门庆便抱拳道:“既如此,鄙人就叨扰雷都头府上了!”
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渣子,雷横迟疑道:“这……西门大官人这也忒多心了吧?宋太公打发了他家四郎‘铁扇子’宋清,高低使钱,千叮万嘱要将罪恶定在唐牛儿身上,务要把此事办为铁案,先把这一阵风头平下去再说。怎的、怎的就牵涉到过河拆桥、临难卖友上面去了?”
西门庆此时心下早已雪亮,本身如何忘了雷横家里另有一个虔诚礼佛的老娘?怪不得雷横听到本身的名字后对本身如此恭敬,想必本身那功德炊饼的名头早已经吹进了雷横老娘的耳中。
雷横欢乐得咧开了一张大嘴,再也合不拢来,只是“嘿嘿”傻笑——明天以后,老娘却不会再骂本身这个做儿子的没用了吧?
西门庆猜得确切没错,他一手泡制出来的功德炊饼,名头已经响彻了山东,雷横的老娘心神驰之,已经在雷横耳边念叨了不知有多少次了。可惜现在的功德炊饼端赖拍卖,并且拍卖的还不是现货,是今后才气兑现的标准化合约,雷横即使是个都头,手里也狠弄下了几个钱儿,但若说到同那些巨富大贾同场竞拍,他真的没阿谁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