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号召着童威,谨慎移船就岸,待搭起跳板,张顺第一个跳登陆去,向西门庆马前昂首便拜:“哥哥深切虎穴,终得大功胜利,且受小弟一拜!”
仿佛感遭到了蔡九知府内心的惶惧,西门庆很热忱地开解他道:“知府大人莫非是舍不下家中的娇妻季子?鄙人鄙人,亦有成全别人之美的雅量,就请夫人公子蜜斯,都伴同大人一行。试想,于案牍劳形之余,携家眷肩风袖月,悠游寄情于山川之间,那是多么的乐事?请大人且放宽解,此行的统统车马用度,都由鄙人我包了,保管让大人一家玩得高兴,游得畅意!”
“这个……”蔡九知府听了心中怕极,他再草包,闻弦歌也能识雅意——西门庆这是要玩绑票啊!
那人恰是lang里白跳张顺,他在大船上早见西门庆、吕方、郭盛、蒋敬诸人,只乐得先跳了几跳,大喜道:“西门庆哥哥公然是胆勇过人,神机奇谋,竟然把那蔡九狗贼说劫就劫出来了!”
西门庆退后一步,用手在鼻子前挥了几挥,点头道:“第二件事,就是快请知府大人沐浴换衣,不然如此汁水淋漓的上路,失了朝廷命官的体统事小,熏着了我这帮弟兄们事大。”说着,西门庆、吕方、郭盛,另有周遭服侍的各路豪杰们,无不哈哈大笑。
蔡九知府不得已之下,才答允了同西门庆把臂出游,但说到沐浴换衣,倒是正合他意,毕竟知府大人也不设想个尿精猴子一样,他甘愿沐猴而冠。
至于黄文炳,西门庆没让他骑马,而是把他禁在了一辆大车里,让几个梁山学兵严加防护。
本日江州这一场大闹,固然不能说是尸横各处,血流成渠,但十字街头人太多,推倒倾翻的,也是不计其数,厥后更有黑旋风李逵那凶徒一场大杀,不计贤愚清浊,不分官军百姓,只是一骨脑儿的砍了过来,足令江州百姓丧胆。大师一个个紧闭了家门,固然听到知府大人巡城,但最多也只不过是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儿,往外窥测几眼。
西门庆的口气,听起来就象后代企业卑辞厚意地请该管官员百口去观光一样,但蔡九知府孤陋寡闻,那里能体味获得西门庆言语当中的这一番妙处?只见他哭丧着脸往锦鲤鱼池那边瞄了一眼,力道千钧地点了点头。自从他当上了知府大人今后,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逮着甚么吃甚么,但面前亏倒是千万不吃的。
本日官员分清腐,明朝义气辨假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事关存亡,蔡九知府赶紧没口儿的承诺道:“莫说是两件,就是两百件、两千件,也尽依大王!”
当下便有热血沸腾的士卒自告奋勇,想要庇护知府大人一起出城。知府大人先是满脸忧色,明显是因他们的忠心而非常打动,再厥后却把脸一转,冷着声音呵叱他们,要他们务必紧守哨位,然后官袍一挥,慨然带队出城。
蔡九知府看了看西门庆的神采,谨慎翼翼地问道:“第一件事,小人已经答允了!却不知大王所言的第二件事,又是甚么?”
在众百姓骇怪的目光中,蔡九知府不但巡过了十字街口的战地,并且竟然尾跟着贼寇的萍踪,直直地来到了南门。此时城门重闭,官兵有如惊弓之鸟,蔡九知府却颤着嗓子,喝令城门重开,大人他要亲身出城,侦辑贼人踪迹。
吕方郭盛都是顶盔贯甲,两枝方天画戟斜架于蔡九知府的头顶上,看起来实足的仪仗打扮,但蔡九知府倒是心中雪亮——这两枝戟可不是那等木制无锋的仪仗之戟,而是真真正正,夺人魂要性命的精铁家伙!本身敢有异动,一戟劈下来时,必定死得十足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