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百姓骇怪的目光中,蔡九知府不但巡过了十字街口的战地,并且竟然尾跟着贼寇的萍踪,直直地来到了南门。此时城门重闭,官兵有如惊弓之鸟,蔡九知府却颤着嗓子,喝令城门重开,大人他要亲身出城,侦辑贼人踪迹。
“这个……”蔡九知府听了心中怕极,他再草包,闻弦歌也能识雅意——西门庆这是要玩绑票啊!
西门庆当然不会让自家的精锐学兵去抬肩舆,他只是看着那些惫懒的轿夫们嘲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他们的腿都铡了!”然后轿夫们哭爹叫妈一跃而起,得了痢疾的顿时吃了莫须有的灵丹灵药普通止了泄,月经不调的也如有神助,顿时阴阳和合,水火既济,一个个都象楚霸王伍子胥那样,抖擞拔山扛鼎的神力,将知府大人一家人抬了就走。
蔡府府门大开,一行人浩浩大荡昂然直出,行走在江州的街道上。有得了西门庆叮咛的梁山学兵在火线喝道:“江州军民人等休要惶恐,知府大人亲身巡城来了!”
想到可骇处,蔡九知府的神采顿时变得乌黑,那完美的肤光足以令李师师绝望地企羡。
西门庆看了一眼黄文炳,点头对蔡九知府道:“谅你也没有那等慷慨安闲的胆气!既然如此,你如果想活,便须依我两件事!”
黄文炳也只好顺水推舟。实在,就算他想不承诺,也是身不由己。他即便有天大的本领,也没体例在西门庆这干强寇面前耍横啊!
当下便有热血沸腾的士卒自告奋勇,想要庇护知府大人一起出城。知府大人先是满脸忧色,明显是因他们的忠心而非常打动,再厥后却把脸一转,冷着声音呵叱他们,要他们务必紧守哨位,然后官袍一挥,慨然带队出城。
蔡九知府被押去沐浴的时候,蔡夫人也抱着后代,象后嫁的新娘子一样,哭哭啼啼地上了轿,那一脸难舍难分的悲戚神情,令全天下新出阁时的少女们黯然失容。
本日官员分清腐,明朝义气辨假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此时的蔡九知府,恨不能把全江州的人都绑在他裤腰带上,好跟他一起做肉票去,就算不能壮胆,但放屁也能够添风,是以抢着替黄文炳承诺了下来。
蔡九知府不得已之下,才答允了同西门庆把臂出游,但说到沐浴换衣,倒是正合他意,毕竟知府大人也不设想个尿精猴子一样,他甘愿沐猴而冠。
之前这乘肩舆是江州城里光荣的意味,蔡夫人恨不能每天坐着游街,但明天若不是身后有铡刀逼着,她是千万不会爬进这顶肩舆里的。
西门庆仓猝上马,将张顺双手搀起,急问道:“公明哥哥可救出来了吗?”这恰是:
西门庆转头又向黄文炳笑道:“便请黄通判也相随知府大人一行,彼其间好有个照顾。”
蔡九知府骑了马,抢先带路;西门庆打扮得象个公子哥儿一样,拿着一柄西川折迭扇子,轻飘飘地扇来扇去,看着就象个不端庄的帮闲傍友,这个帮闲傍友也跨着匹马,寸步不离地随在知府大人身畔。
本来江州城被梁山豪杰劫了法场,正乱得鸡飞狗跳、六神无主之际,蔡九知府却俄然妆了这么一道幌子,江州民气略定之余,众百姓心下都是悄悄称奇:“明天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升起?贼寇方退,这蔡九竟然就鼓勇而出了?”
西门庆的口气,听起来就象后代企业卑辞厚意地请该管官员百口去观光一样,但蔡九知府孤陋寡闻,那里能体味获得西门庆言语当中的这一番妙处?只见他哭丧着脸往锦鲤鱼池那边瞄了一眼,力道千钧地点了点头。自从他当上了知府大人今后,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逮着甚么吃甚么,但面前亏倒是千万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