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等人想不到梁山的这出戏唱的竟然是老祖宗建国之事,无不聚精会神,看得目不转睛,三千呼延兵更是屏住了气味,盯着大戏台上目不交睫。
大幕拉上,一群人的合唱声响起:“呼延灼,仔谛听,听我梁山说清楚。呼延本是忠义将,不保昏君保群众。本日朝纲多混乱,赃官贪吏起纷繁。群众血泪都流尽,望救目穿苦透心。官逼民反上梁山,力求重新开承平。呼延如若把我剿,地府可配见祖灵?”
这时的呼延兵军阵中,俄然堕入了沉寂。上到呼延灼,下到小兵卒,皆悄悄地盯着远方的戏幕。固然无声无息,却仿佛有暗潮澎湃。若这股暗潮涌入梁山泊,必定将掀起滔天的巨浪;若这股暗潮汇入长江大河,防洪的堤坝必定决口。
呼延通大喜,叫一声:“得令!”退出军帐,飞身上马,扬令旗驰骋传信去了。未几时,军中鼓噪声高文,三千呼延后辈齐声大喊:“揭幕!揭幕!”声如雷震。
韩滔便道:“大哥,呼延通说得有理,还请大哥收回成命吧!”
呼延灼四将面面相觑,看来,梁山真的是在做戏了。
月娘不受昏君蒙蔽,唱道:“欧阳方纵有行凶意,无旨焉敢斩先行?”
呼延灼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便召旗牌官传令:“全军有妄动者斩!”
呼延灼听到本身的后辈兵痛骂“昏君”,大惊之下,脸都白了。呼延庆安抚道:“大哥休慌,弟兄们的‘昏君’二字,是骂那刘钧的!”
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欧阳方唱道:“前锋性命已取消,昏君自断臂一条。现在抛开赵宋去,扶保北汉坐龙朝。”唱毕,欧阳方挂印封金,匹马往北汉营盘去了。
未等他唱完,呼延兵中一声吼:“赵匡胤,你这狗昏君!”然后水泊边又是一阵漫天的箭雨。
戏台上噪音初起,三千人的鼓噪便停歇了下去,顷刻间鸦雀无声。却听鼓响咚咚,其声肃杀,倒是摆开了法场。
月娘手点赵匡胤,喝唱道:“问昏王,我的夫身犯何罪?你竟将他苦苦屈斩在龙棚!”
大幕再开,呼延兵已经兵到河东。北汉人马将龙棚围得水泄不通,呼延赞身先士卒,直闯连营而入,所到处无一合之将,重围因之糜碎。赵匡胤见来了救兵,乘机杀出,没想到迎头正碰上呼延赞,仇敌见面,分外眼红,乌云鞭对盘龙棍,一场大战赵匡胤不敌,被打落马下。
痛哭多时,罗氏夫人却令呼延弓足和呼延赞姐弟二人点起呼延兵,杀奔河东,攻打北汉。
一骑抢先,月娘翩但是下,呼延大旗紧随厥后,然后是呼延姐弟引兵退场,大幕再次拉合。
赵匡胤背回身念白道:“只是尊她一声王嫂,她便揭起寡人的短来了。也罢,本日正值用人之时,暂不与她呼延家计算,且让孤王我略施小计,哄得这呼延兵再与我卖力!”
此时的月娘心静如水,耳边反响着西门庆的嘱托:“月娘,能不能收降呼延军之心,全看你的表示了!”向戏台外仿佛无边无边的呼延军阵里看了一眼,月娘心道:“夫君,本日我好不轻易才气帮上你的忙,必不辱命!”
呼延军中又是一片痛骂声,但值得光荣的是,这回没有箭雨后随了。
在足以令人堵塞的沉默中,戏台上的幕布再一次果断地拉开了。台上的背景已经换成了呼延寿亭的灵位,哀乐声咿呀响起,催人泪下。
话音未落,大台子中间就有梁山小喽啰竖起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下河东,笔迹刚毅矗立,倒是梁山头领圣手墨客萧让亲笔。
是的,远方确切有千军万马,只看她能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